氛”,操作方式極為簡單粗暴,工人們用鐵鏟揚穀子一般到處潑著冰塊,就好像給發燒的人敷冰毛巾一樣。

人們懼怕裝置兩個字,一旦提及彷彿就意味著鉅額的投入,實際不然,胡殊同在明江省的明源市讀大學,市郊的一些冷庫三年多前就開始使用壓差預冷的風機。

這種裝置可以迫使冷空氣流經果蔬表面,相比製冰機以及大量的人工投入,長遠來看,冷風機反而是更省錢的辦法。

然而這些胡殊同也只能是想一想,這裡沒有他說話的地方。

回家之後,胡殊同夜裡輾轉,他只要把西葫蘆瓜冷藏保質期講出來,再將這批貨入庫之前的熱值、腐變的熱容羅列出來,足以成為衛生部門的依據,矛頭將直接指向曲家營批發市場。

而批發市場的問題,他甚至可以做出一份系統性的整頓方案,這樣確實證了慶豐冷庫的清白,可接下來呢?

曲家營是三縣合力打造的集散基地,多年以來那裡就像一個“蔬果江湖”,三縣的農產品只能走那裡,要是發現誰在縣城私自收購,第二天就能讓人退了這一行。

那裡更是有著一堆菜霸,控制著蔬菜瓜果的流向,威勢悍得緊。

首先,慶豐冷庫是沒法混了,其次,也會給自己家惹來麻煩。

他很清楚,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甚至不是三年五載的事,就憑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縣裡人說的瓜蛋子,恐怕還要鬧笑話。

最終,胡殊同想了一個還算折中的法子,他擬好一份說辭讓史慶豐背下來,當面與衛生部門溝通,事情便不要落在紙面了。

胡殊同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在衛生部門面前摘除慶豐冷庫的問題,有理有據但不留痕跡,這給各方留足了空間,別抓著慶豐冷庫不放就是了。

三天之後,史慶豐的操作起作用了。

最明顯的便是,十幾號人來到了胡家,看上去群情激憤,三五里的鄰居沒有這樣的人,看著如此一致的步調,大有可能是批發市場那邊派來鬧事的。

胡萬奎告訴胡殊同不要出來,胡母立在屋門口搓著手心。

大鐵門緊緊鎖著,胡萬奎人高馬大,抓著一把尖利的鐵鍬翻著院子裡晾著的花生,見此情景人們也不敢硬闖。

“現在可不能叫胡家小子了,得叫專家小子了!這就是十里八村傳遍了的一本生?合著養了個白眼狼對付自己人啊!”

“有事去找公家說理,在我這鬧什麼!”

胡萬奎沉聲喝道。

“專家小子,敢做不敢當嗎?出來一見!休想躲個清淨!十幾萬塊買冷機,這個錢誰來掏!”

“肖廠長還沒說話你倒是蹦躂出來了!早些年青了頭的瓜、竄了苔的菜,悶悶煮煮就過冬。

現在吃飽穿暖了,看把你矯情的!我看就是大城市給你慣的!”

“竄了潑稀還成事了!打架抽菸搞物件、拉幫結夥遊戲廳,怎麼不見你出頭!學的是什麼!學的是禍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