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寶明,那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鍛鍊在一線、多攢點實踐,漸漸成了胡殊同安慰自己的格言。

餘大軍時常用他心中的“古龍點墨”,安慰胡殊同,但效果差得緊,他總是紮在書桌前,一副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

這天晚上都快十一點了,值班的老王咚咚敲起來宿舍門。

“老餘,那個春暉超市突然打電話要貨!”

“不送!都他孃的幾點了!明天再說!”

“張經理也打電話了,超市那邊臨時要換促銷的貨,這批貨明天一早就要開賣!你得去計件呀!”

“煩死了!”

餘大軍抓起帽子,氣哄哄不情願。

這麼晚了時間又緊,胡殊同麻利穿好衣服,跟著走了出去。

來到工人們的住處,住在廠子裡的搬運工人不到二十個,住在四間大宿舍裡。

餘大軍挨個敲門,旱菸兌著白酒的刺鼻氣息,紅著眼睛在門口晃晃蕩蕩,很多人喝得連餘大軍這個庫管都不認得了。

臨末了,就三個看上去還能幹點活的跟了上來,一路上也是抱怨不停。

餘大軍倒也沒有呵斥,本來這個點人們就是這個樣,怪只怪那超市作妖。

胡殊同和人們一起搬著貨,足足二十幾大箱水餃擺在了月臺上。

搬著搬著,餘大軍忽然意識到事情的棘手,住在廠子裡的司機就四個,還是廠子加了錢留下的,因為這些人晚上還能開別的車做私單,為的就是防備現在這種夜裡突發情況。

司機不歸餘大軍管,都是廠子裡統一排程,而司機和搬運工一直都有矛盾。

有的時候搬運工忙得臭死,司機卻在車裡悠哉抽菸,各司其職本沒什麼,但有的搬運工受不了這種落差,總是會碎上幾句。

司機也不是好惹的茬兒,不停看錶催促,貨要是沒按時交付,就往上面打報告說這些人磨洋工,一來二去關係更僵了。

餘大軍派了個人去司機宿舍那邊找人,十幾分鍾後那人回來破口大罵“都死屋裡了”。

“老餘,回去睡覺!就給他晾這!看明天誰倒黴!”

“就是!求爺爺告奶奶的,老子受夠了!”

胡殊同看著餘大軍,剛剛還鼓著氣的他,這會倒顯得平靜了不少。

“都在這等著.”

不大一會兒,車燈照向月臺,餘大軍開著車來了。

庫工們裝著車也不忘抱怨,十二點多了,這趟貨終於出庫了。

“這下子,你這落差更大了吧.”

餘大軍面帶苦笑看向胡殊同。

“有點意外.”

胡殊同直言。

“司機也不容易,我剛來的時候就是開冷藏車,後來不幹了就是因為幹著幹著就成了庫工兼司機,幹這個得有點厚臉皮有點定力,不然就是一份錢兩份工.”

“大軍哥,我看你是有些年頭沒跑貨了,都開了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還不開冷機?”

“沒到時候呢.”

“什麼叫沒到時候?”

胡殊同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