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意義一重又一重。

絮絮叨叨下來,楊成海的情緒猶如過山車。

寫一份體面的辭呈便不用經歷當下的起伏,都是生意人嘛,沒有什麼是算不出來的,但楊成海不會去算那些,最起碼他不會與這個眼前人,把樁樁件件都落在百分比、收益率上。

這家酒館不遠,就是那條他曾多次走過的長路,路的盡頭就是他滿腔熱忱一次交了五年房租的地方。

深夜摔瓶子洩憤的失意者、椅子上被大雨澆醒的流浪漢,都發生在這條路上。

楊成海拿過那張紙,並未如何端詳,而是折摺疊疊收進了口袋。

轉而他叫來了服務生,再一次點了酒,還點了一盤大蝦。

……

又到一年秋風蕭瑟,又是一季惹眼金黃。

二十年峰會近在眼前,同興在青寧和明江各有一場主題發言,不過胡殊同並不打算分而論之。

市場、技術、人力這些行業的東西,青寧和明江又能差多少呢。

甚至於他一度不打算講這些,這個行業已經活了、早就活了,那個場合人們很少會聊起“最先一公里”“最後一公里”這些話題了,也不會把大心思放在綠色通道、燃油補貼上了。

理念、體系、模式,正在成為真正的探討物件,雖說這些東西很寬泛,可話說回來,如果我們還過著綠棉被蓋冰塊的日子、還在過著為冷庫安全提心吊膽的日子,哪裡來的底氣、哪裡來的覺悟,去研討這些走向更好更優的東西呢?

這不也正是在詮釋著進步嗎?

明江的日程稍晚一些,卻緊緊盤著胡殊同的心思,那裡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他這個土生土長的青巖人、多年在這裡摸爬滾打的冷鏈人,說起冷鏈的故鄉,那一定是明江。

用更柔緩的話來說——

那裡,是夢開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