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返校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些天兄弟二人和父母一起拾掇著田間的爛菜葉,這些不能滯留在田裡,否則會影響新一茬的生長。

幹起活來,胡運同要利索得多,記得胡殊同剛上高中的時候,胡運同才剛上小學。

那時候眼前的菜地都還是田野,胡家以養豬為生,兄弟二人去割野菜,胡運同割兩筐,胡殊同才鬆鬆垮垮弄一筐。

那時候父親就說,老二憑這把幹手就夠好好養活自己,雖然沒說胡殊同什麼,但言外之意也很明瞭。

自打胡殊同上了大學,每到一家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父親總是話裡有話不忘“提點”。

坐在辦公室裡不受這風吹日曬,端一個響噹噹的鐵飯碗,才是大學生該走的路。

胡殊同心知,不只是父母,連鄰里長輩們也都對自己有很高的期望。

那年高考成績一出來,鄉親們又是送雞蛋又是送臘肉,祝福的話、提氣的話說了許多。

在人們意識裡,這些期望,“跑大車”的物流公司一樣都滿足不了。

可這幾天,父親卻沒有再提這個。

欒啟鎮帶著滿滿一後備箱的東西來到了胡家。

一個照面,欒啟鎮先給胡殊同豎了個大拇指,“小子厲害!你那方案一路往上走,看過的都說好,這還給我弄成示範了,材料之類的問題不僅幫我解決了,還有補貼!”

從前看胡殊同便覺入心會神,經此一事更讓欒啟鎮滿心讚賞溢於言表。

“老胡,要我說你就別啃你那菜地了,我把果園砍一塊給你,到點你找我賣果子就行,我給你親友價!”

胡萬奎笑著說:“你一千畝砍給我一畝,百十來米沒棵好樹.”

欒啟鎮哈哈一笑,轉而搬起來後備箱的東西,胡家父子一看這陣仗可是了不得,一箱一箱的果醬、大袋大袋的果脯,一股腦兒都卸了下來。

胡殊同驚出聲來,“欒叔,您這是幹什麼.”

“我都分好了,你和平欣一人一半,你幫我帶給她.”

“可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呢.”

“畢竟離得近嘛!”

緊接著,欒啟鎮往內兜一掏,拿出一摞錢來,“殊同,這五千塊錢是報償,那設計機構我可不能原價給他,得給你這分一部分。

至於典型這個事,我已經向縣裡申請了,先進青年、模範青年之類的,一定給你頒個錦旗!”

五千塊錢,普通人家一年都未必有這樣的收入,胡殊同怔了一怔,卻是把目光放在了果醬果脯上,“欒叔,東西我收下了.”

欒啟鎮望一眼胡殊同,沒有在錢的事情上拉拉扯扯,笑著收了手,“收下還要帶到,替叔多和平欣聊聊,她常年在外哪能沒點心事.”

“一定一定.”

欒啟鎮走後,胡家也忙碌起來。

鹹菜、醃肉、剛炒好的花生,母親洗幹晾乾一個個瓶瓶罐罐,忙著分裝。

胡運同蹬著腳踏車帶回來一捆啤酒,連著給胡殊同開了三瓶,然後細細瞅著那集字中獎的瓶蓋。

父親沒有說太多話,也沒有再說鐵飯碗、跑大車這樣的事,他喝著從前的散白酒,今天卻醉得有點快,沒有說未來的事,倒是聊起來許多過去的事。

是夜,天河縱貫、星辰低矮。

胡殊同抱著脖子看著夜空,借點酒意,心懷浩瀚。

……

帶著重重的行李,胡殊同坐上了開往明源市的火車,路上要花15個小時。

不同於回來時候內心的糾結,這段時間的經歷,讓胡殊同沒有再想abc,不覺間內心便有了決定。

他放棄了兩家很有名的食品企業,選擇了明源市的一家冷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