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請吧~”

“好!”

雲清舒雙手背後,一副夫子模樣,開始踱步,一步,兩步,第三步,開口吟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瑤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七步成詩實際是走到第七步開口都算,只是她是個卑微的搬運工,走幾步都會搬出來的。

“怎麼樣?淑敏公主,該你了!”

除了參加過裴府春日宴見識過的人心有準備外,其餘人等,皆瞠目結舌,訝異得盯著她良久。

饒是見多識廣的皇帝也難掩驚詫之色,不過他隨即斂去,只是拍手讚道:

“朕恍惚記得你父親年輕時有過十步成詩的壯舉,雲丫頭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原來父親如此有才,怎麼就生了個原主那樣不學無術的女兒來?

對面二人臉上閃過驚慌,四皇子眼神示意要不算了,淑敏也相當猶豫。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雲清舒不但能七步成詩還是難得的精品。

如果她繼續比賽,那麼眾人眼中她肯定是不如雲清舒的文采的,如果放棄不比,豈不是縮頭烏龜?

眾人目光紛紛從雲清舒身上轉到淑敏公主身上,期待著她的表現。正當她猶豫不決之時,永安郡主站了出來,煞有介事道:

“回陛下,臣女有一疑問,太傅大人如此賢臣尚十步才成詩,雲小姐一介女流,三兩步便脫口而出,不知是否提前備好還是真的才思迅捷、異於常人呢!”

“永安郡主,您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是沒見過雲小姐在春日宴上的表現,難道還有假?”,曲蓁蓁率先開口抱不平。

這個永安著實氣人的很,再怎麼說,現在他們都是褚國人,面對夏國公主的步步挑釁就該同仇敵愾,怎麼先咬起自家人了?

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永安郡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不就是說她提前準備著的唄,她要是知曉會被拉踩,她可不會進宮來!

“郡主說得也不無道理,嗯……要不這樣吧,你隨意指幾個主題,我試試看?”,雲清舒絲毫不氣惱,反而淡定如初。

“好,繼續繼續,朕也想再聽聽~”

看來這永安和雲清舒果然不對付,他不妨看個熱鬧。

“嗯,以手為題!”,永安看了看周遭,抬起手道。

“是隻要含有此字就算?”,雲清舒裝作確認狀。

“對!你開始吧,依舊七步之內!”,永安點頭道。

真是咄咄逼人,呵!

走到第五步,她緩緩開口:

春山多勝事,賞玩夜忘歸。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

興來無遠近,欲去惜芳菲。

南望鳴鐘處,樓臺深翠微。

“杯盞的杯字”,永安不服,繼續指著。

眼見著她已經走到了六步,還是作凝思狀,未曾開口,四皇子和淑敏總算隱隱舒了口氣,永安也逐漸展顏,帶著一絲歡呼雀躍起來。

敢情她們是嫌她作得太快?也是,裝也裝像點,不得多走幾步給他們瞧瞧?

第七步,她才緩緩朗聲: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永安的心情可謂瞬間跌落谷底,她就不信了,還找不出她想不到的!

她摩挲著下巴,眼睛一亮:“雲小姐不妨再作一首,就以……男子的男,怎麼樣?”

她認為哪有女子隨意拿男子來作詩的,何況她還未成婚呢,一不注意會被人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