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出人意料的是,寧王不再到訪雲府,雲府一時上下都認為王爺的熱情只是一時半會,這才一個月就退卻。

他未來打擾,雲清舒倒樂得個清閒,除了睡到日上三竿起,日日都要出府消遣。先是到玉春樓聽一出新排的戲,再去如意齋品嚐新出爐的糕餅,去往珍寶閣挑幾件首飾,接著糖水冰飲鋪子稍作歇息,再去往那千金坊賭上一時半會。

夜幕降臨,燈火葳蕤之時,正是芳菲樓和荊楚館熱鬧之時,她或在芳菲樓女扮男裝詩興大發,引得歡呼掌聲無數、一眾姐妹青睞有加;或在荊楚閣,尋個才貌俱佳的年輕公子,聆聽絲竹管絃之樂,品佳釀睹玉顏。

直至夜半時分,熱鬧散去,寂靜的青石板路上,傳來嗒嗒的馬蹄聲,她在車內昏昏欲睡,醉意朦朧。

唯有夢中,時不時出現的褚闌意之外,他沒有再見到他的人。他好像從她周遭徹底消失了般……

果真,他說到做到,不再來打擾她。雲清舒對他信守承諾的行為表示欣賞。只是,不知怎的,心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落寞。

七月初七

不稍她記得,自有人提醒。如他所料,雲清遠消失得無影無蹤。

秋雁和玉彩替她張羅好一切,往辰王府而去。

“雲妹妹!”

一記清脆的女聲,剛跨進院門的雲清舒,驀地抬頭,遠遠瞧見一群衣著鮮豔的公子小姐中間朝她揮手的曲蓁蓁。

“蓁蓁,凌昭哥哥~”,雲清舒移步過去,笑著打了招呼。

“雲妹妹,好久不見。”,曲凌昭一如既往,咧嘴微笑,露出潔白齊整的牙。

“雲小姐!”,雲清舒正挽著曲蓁蓁的胳膊,有說有笑間,撞進了一個頎長矜貴的模樣。

“王爺……”

“怎麼,幾日不見結巴了?”,寧王一身玄色金線暗紋衣袍,墨黑瞳孔散發著審視的餘光。

“我……”

“本王先進去了,稍後專門抽時間聽你說!”,寧王似乎心情大好,薄唇只微微一勾,邪魅而攝魄。

“你……”

雲清舒望著遠去的背影,無奈得嘆息了聲。

“雲妹妹,你怎麼了啊?怎麼碰到寧王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什麼時候如此害怕他了?”

“哪裡哪裡,我是不想與他計較,逞嘴巴功夫沒勁!”,雲清舒掩飾著心虛和尷尬,趕緊翻篇。

“曲統領、蓁蓁、雲小姐,請入座~”,說話間,褚玉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在幾步開外。

“恭喜五皇子,不對,恭喜辰王殿下!”,雲清舒掩過驚慌,燦然恭賀。

“多謝,諸位快請入座吧!”

在侍從帶領下,眾人走近宴廳,依次落了座。

稍時,就在她隨意抬眼間,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洛離?”

他不是去宋縣了嗎?褚玉瑾可面子真大……

雲清舒一邊揣度著,一邊朝洛離揮了揮手,示意他坐這邊來。

洛離並沒有搭話,只是朝她點點頭,慢慢移步過來。

“你不必如此看我……”,洛離眼神對上探究的她,語調淡淡。

“近日你都不在府中,現在卻突然出現在這裡,能不驚訝嘛!”

“湊巧,回來了而已。”

“切,我才不信呢!”

“愛信不信。”說罷,洛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倒見怪不怪,不予追究。

“雲小姐,好久不見,愈發貌美了~”

“裴世子才是更加俊朗了呢~”,裴世子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臉模樣,雲清舒堆起笑臉,回敬。

“那是,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