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弟弟也是不錯的選擇。
血脈親情是她無法選擇的,但朋友和家人是她可以自己選的,在她看來,有血緣關係的是親人,但親人並不一定是她認可的家人。
就像她有三個堂哥,但他們從不讓她覺得親切,她還有一個堂妹,甚至從血緣上說來,她姑姑家的那些表哥表姐表妹表弟其實也不算少,只是從沒有人在意她。
得知小傢伙身世悽慘後她便下定決心一定要幫他!未曾想過這一幫就是這麼多年,想到此處釋慕槐臉上不自覺地溢位笑意。
小傢伙剛出生便爹不疼娘不愛,三年前犯了錯被關在這院子裡自生自滅,而他如今還未滿八歲,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能犯什麼錯?
她不解,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心的父母,除了平時會有專人送飯來,他那狠心的父母竟也真的不管不顧。
她和他就這樣在這個偏僻的院子裡相處了兩年,當然這兩年裡有的時候她一個月都不會出現一次,甚至有一次整整三個月,就在她以為長安早就忘記她的時候,她再次被不靠譜的小八傳送到東臨。
這個世界她特別在意的人不多,所有人加起來兩個手掌都能數得清,釋長安算是一個。
陌哥哥、師父、師兄、師姐他們都比她年長,很多時候對她都是包容寵溺,讓她從心底對他們產生幾分尊重,而長安是她在意的人裡面唯一一個比她小的。
她對他真的很關心也傾注了許多精力,就像養了個乖乖的崽崽一樣,只要是距離允許,每到東臨她都會第一時間趕去看他。
每次他問起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再見的時候,她無法向他解釋箇中緣由,瞧著他神色黯淡她也非常心疼。
只是說,若是他們有緣,即便相隔天涯也能下一秒就見面。
他剛回父親身邊不久便被欽天監以命途多舛為由送到道觀,說是要潛心修行以化坎坷,道觀那三年他最是與世無爭,原本有些厭世情緒的少年也能認真聽大師講道法。
那日海棠花開得正盛,林蔭道上小少年有模有樣的學著大師教給他的道法。
“槐姐姐,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從前我只是覺得這些話枯燥無味,如今好像懂了一些。”
少年不是很確定,眼神迷茫閃躲不知所措,她鼓勵性地讓他繼續說下去。
“是不是隻要遵從自然,順應自然,遵從本性不做為害他人的事都是對的?”
因為她自己本身對佛道研究得不夠深入,有的時候容易將二者搞混,
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樣,只是她一直認為這些事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參破的。
從前聽過佛祖拈花一笑,覺得這些東西真的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而道可道,非常道。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場所特定的經歷下才會參破。
看長安頓悟的樣子,她贊同的點點頭。
“那麼我學會了。”十一二歲的小少年穿著道袍,眸子如繁星般閃耀,糅雜著細細碎碎她看不懂的明亮。
釋慕槐摸了摸他的腦袋,欣慰到:“長安悟性很高。”
心裡卻覺得無比辛酸,他本不該被人遺忘在偏遠的道觀。
可只要他覺得快樂,那麼便比任何事情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