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心頭髮緊似要窒息,腳下顫顫巍巍,走路像打醉拳,低聲喃喃:“就讓我這麼任性一回吧……”

等他醒了,再做主子忠心不二的下屬。

那人低低迴了一句,夜色中看不清他的情緒:“好……”

三月前

朔雲照常前往墨竹軒,端起熱騰騰的藥往裡間走去。

釋姑娘每日要喝的藥膳他從不假手他人,每天熬藥後打理府內大小事物,偶爾替主子接待朝中大臣,日復一日,這樣的光景已經持續五十多天了。

其他侍衛都說他對主子的話言聽計從,主子離開時下令讓他好好照料釋姑娘。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日雷打不動地照料著不全是因為主子說的話。

這日他進屋時便發現了一些不同——裡面沒有一個侍女。

朔雲自是對王府的守衛有信心,心底略微詫異,繼續往裡邊走,在轉彎處一柄長劍橫在眼前,他雖然沒看清執劍的人,心底的答案卻呼之欲出。

釋慕槐見來人是朔雲,利落地放下了手中的劍。

……

釋慕槐的東西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其餘大件便僱專人送到特定地方。

王府侍衛主要集中在墨竹軒附近,梧桐苑守衛薄弱,又因著下定決心要走,所以釋慕槐根本沒顧及其他。

梧桐苑外兩人並排站著,朔雲猶豫了很久,見她毫無留戀終是問出口:“你恨我嗎?”

釋慕槐遲疑了一下,瞬間想到什麼,冷然道:“害我的又不是你,我不會是非不分。”

此話一出,終是沉默了良久。

釋慕槐收拾東西的時候想起了過往許多事,眼前這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剛開始她是極度不喜的,甚至還暗戳戳地小小報復過他,可是不知道從什麼什麼開始,她已經下意識把他當做半個朋友。

想來日後不出意外的話兩人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她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心底自然會有些許動容,釋慕槐認真地看著朔雲:“朔雲,我要走了,可能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裡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

朔雲不解,原以為經此一事她恨透了攝政王府的人,會藉機施展報復,趁王爺未歸之前將王府攪得天翻地覆,這才是他印象中的釋慕槐——溫柔大方美麗善良在某些方面卻又睚眥必報。

見他和之前沒什麼變化,看上去精明能幹實際上卻傻傻愣愣的,釋慕槐笑了笑,心中的那些許離愁別緒早已飛到九霄雲外。

“認識都大半年了,我這心底早已把你當做了朋友。”

見朔雲微愣的模樣,她挑眉:“難不成你還當我是陌生人?”

“沒有。”朔雲迅速否認,又帶有一絲彆扭地小聲開口:“我也當你是朋友。”

“那就好。”

釋慕槐捻起整片樹葉,半開玩笑道:“日後若是在攝政王府混不下去了就來找我,待遇一定比這裡高。”

“那你還會來長安嗎?”朔雲的語氣有幾分急迫。

釋慕槐並不清楚未來的走向會是如何,認真思索後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應該會的,這是整個西瀾最繁華的地方,也最吸引世人。”

可朔雲像是突然開了智竅般,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可你和那些人不同。”

釋慕槐不知想到什麼忽的笑了:“以前我也覺得自己與其他人不同,現在想來其實並沒有兩樣。”

她半句不提那晚發生的事,像是對那件事毫不在意,可朔雲清楚,若是真的不在意又怎會如此匆忙地離開?

“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好好保重。”

說完也不顧及什麼,直接在他面前原地消失。

朔雲伸出的手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