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賢正這邊,這幾天他讓女兒扮成小廝日日為王爺送藥膳,環兒自幼舞藝超絕,容貌自是上乘,日日相見環兒定能在王爺心中留下分量。

今晚原本是準備讓環兒出場豔壓群芳奪得攝政王歡心,沒想到方才管家來報環兒竟扭傷了腳,可巧就巧在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自薦枕蓆前來獻舞,管家無奈才讓她充場。

如此好的機會竟然給別人做了嫁衣裳,曾賢正幾乎在瞬間就看出了攝政王對這女人有意思,只能咬碎了牙齒和血吞,射向紅衣女子的眼神幾欲噴火。

一舞終了算不得多麼驚豔,只是尋常舞曲罷了,四下響起客套的讚美聲。

釋慕槐自然知曉自已並不擅長這方面,也無甚在意,眼神制止藍朝桉欲下來的舉動,默默地退在他右下方空位的後面。

曾賢正見此更是氣得邪火直衝天靈蓋,這來路不明的女人竟然明目張膽的對攝政王暗送秋波,還未等他開口呵斥,外間便傳來聲響。

釋慕槐見眾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外面那人身上,迅速扯過髮飾後的面巾,方才上場時本就準備戴上的,結果勾在了髮飾上面。

藍朝桉就這樣望著她遮住自已的容貌,默默頷首。

只聽得外間傳來高傲的女聲,妙醫仙子制止僕人帶路:“不必,我自已進去就行。”

這些個下等人還不配站她前面。

女子三十左右卻風韻依舊,珠寶首飾無不透露出身價不菲,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穿著素雅像是刻意迎合某種喜好,與那傲慢的態度截然不同。

入場落座方才的空位,曾賢正底氣前所未有的充足,彎腰向攝政王介紹:“王爺,這位是天璣閣的妙醫仙子,醫術出神入化。”

藍朝桉點頭回應,目光卻是掠過那人徑直看向身後的釋慕槐。

攝政王身體不好的事情官員們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底下的璃江郡守卻是坐不住了。

“素來聽聞四國聖醫,而這妙醫仙子比之聖醫也不遑多讓,趙某敬仰大名久矣。”說著竟對那妙醫仙子鞠了一躬。

西宣郡守對他反常的模樣倒是驚奇,接著璃江郡守便道起了往事,試圖喚起妙醫仙子的回憶。

實在不怪趙端反應激烈,而是三年前他遠赴東臨為母求藥,卻不幸染上了時疫,全家五口加上奴僕數十人無一倖免,母親的病情也愈發嚴重。

東臨次城每日都會有很多人染病而亡,而他及家人在病重的緊要關頭等來了解藥,那醫者還專門替他母親開了藥,後來聽說救他們的是妙醫仙子。

釋慕槐面容隱在薄紗下,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兀自回憶三年前東臨次城的那場時疫。

約莫有這麼回事,只因那幾人是為數不多的西瀾人,且是西瀾官員,所以她有些許印象。

只是她當時太忙,每天要救濟的人太多,哪裡記得誰是誰?

“謝某多謝妙醫仙子救命之恩,願請仙子前往郡守府,謝某將好好報答。”

這話無比誠懇,一郡郡守態度曲身至此,便是對攝政王也不曾有過,對於藍朝桉,他更多的是敬畏而並非感激。

妙醫仙子睨了面前彎腰拱手的中年男人一眼便移開目光,眼底帶著些許不屑,不過是郡守罷了,她哪裡會看得入眼?

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只道:“我救過的人數不勝數,若是人人相邀都應下,這日子便不用過了。”

說完狀似不經意瞥了眼上座那人,今晚她的目的是攝政王。

聽聞攝政王久病,若是自已將他治好了,這潑天富貴不就來了?

淡淡地瞥了眼下座的曾賢正,眼眸深處帶著些許厭惡,彼時她再也不用受他的脅迫。

兩人為了各自的前程,都把希望押注在攝政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