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天下動盪,距離日軍全面侵華已然過去了兩餘載,百姓們流離失所,衣不蔽體,奉天城中大街小巷充斥著婦女和孩童的啼哭聲。

正值秋季,十月的寒風如利刃一片片削在無家可歸的人身上。母親怕孩子被凍壞,將整個身體罩在孩子身上,用肉身遮擋著凜冽的秋風。

一位身著中山裝的青年走在街上,青年瞧著二十歲出頭,面容俊朗,他緊鎖著雙眉,見此悲涼之景,也只得嘆了口氣。

突然,只見角落中竄出一個小孩兒,撲通一聲跪在青年面前,連磕響頭,嘴裡嗚咽著。

“大爺!給點兒錢吧,俺娘病了,俺得給俺娘吃口熱乎的,不然……俺娘就……求您了,給點兒錢吧!”

青年見這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心生憐憫,他俯下身,將孩子攙扶起來,望著那孩子漆黑的雙手和佈滿風塵的面頰,回身從碩大的包袱中掏出一打銀票遞給了那個孩子。

“去吧,給你娘買點兒好吃的,”

那孩子哪見過這麼多的銀票,激動的是連連磕頭。

“謝謝大爺!您就是俺們的救命恩人吶!不,您是活佛啊!”

聽著孩子奶聲奶氣的感謝之語,青年只是笑著撫了撫孩子的頭,隨後一拍他的肩膀。

“去吧!”

孩子眼淚汪汪的朝青年最後望了一眼,隨後便開心的跑走了。

青年站起身,邊向前走邊感嘆著。

“唉,這年頭兒,窮人沒活路啊。”

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終於,青年停在一處門廊前。這戶人家與其他的房屋截然不同,深棕色的院門,上有瓦片砌成的遮棚,門廊兩旁高掛著三排紅燈籠,一排串著六盞;院門上還貼著對聯,上聯曰:人財興盛鴻福來,下聯道:萬事如意家業旺,橫批:日進斗金。

青年走上前去,叩打門環,幾聲過後,門從裡面開了一個小縫,小縫中探出半拉腦袋,是一門童打扮的人。

“大爺,您找誰?”

“敢問,吳老爺在府上嗎?”

“哦在,您是?”

“在下馬孝忠。”

那門童一聽這個名字,態度立馬180度大轉彎。

“誒呦!原來是馬先生啊!老爺正在府上等您呢!您稍等會兒啊,我到裡面通報一聲!”

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聽院中一陣騷亂,緊接著,院門被人開啟了,一大群的家丁護院以及門客簇擁著一位體態臃腫的男人走出來。馬孝忠上下打量這個男人,不由得咂了咂舌。

(長這麼大,我就沒見過這麼胖的人。)

這位的肚子能趕上現在那越野車的輪胎粗細,人沒出來,肚子先露出來了;身著那種特大號的錦緞大褂,走起路來一步三晃,臉面保養的那是鋥明瓦亮,油光水滑,就是黑眼圈掛了好幾層。

胖男人一見到馬孝忠,就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幾乎是撲過去的,緊緊的抓住馬孝忠的手。

“先生,您可算是來了!求求您了!救命啊!”

“吳老爺,您先別急,先跟我說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兒?”

“好,裡面詳談。”

吳老爺與一眾家丁將馬孝忠請進廳內,張羅著坐下,沏好上等的龍井茶後,吳老爺吩咐一聲。

“你們都先下去吧。”

等其餘人走後,廳中就只剩下馬孝忠和吳明海大老爺兩個人。

“吳老爺,方便跟我說說此事的詳細經過嗎?”

吳明海嘆了口氣,呆愣了片刻,而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道。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上週,家女突然一病不起,通體發熱,而且每每夜間還總是胡亂的嚷嚷,叫聲犀利,我請遍了奉天城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