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您行行好吧，可憐可憐我……”
凌夕鳳在這一瞬間，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問題，否則為什麼看到她哭得這麼慘，她卻在想：可憐可憐她？難道她很像是做慈善的嗎？
還是說這個人其實是來要飯的嗎？
她在椅子中換了個姿勢，看著張嬸子一個人演獨角戲，完全沒有搭話的意思。
張嬸子好不容易能進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算顯然凌夕鳳不打算理她，她也只是尷尬了一瞬，就繼續哭。
“因為上次的事情，我回家又被我男人打了一頓，攢不夠銀錢，我兒子上學堂的事情現在也不成了……東家，我知道你是難得的好心人，求求你……”
凌夕鳳忽然打斷她：“我是好心人，所以呢？”
張嬸子愣住了，她想了想：“所以……求你原諒……”
“所以我就活該被背叛，就算背叛了也應該被原諒？”
凌夕鳳一臉“能不能不要開玩笑”的表情：“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你可以走了，如果這世界上有這麼多背叛還能輕易被原諒的好事，那以後我這裡的人豈不是誰都能背叛？”
張嬸子一聽急了：“可是，可是這次你也沒又什麼損失呀，我都聽說了，現在這城裡的豆腐又都是這邊在供，我也沒……”
“哈啊？”
凌夕鳳是真理解不了這種人的腦回路：“上次的事情沒造成損失，是因為我有能力，發現了對方的手段和你的背叛，如果真的被你偷了真正的豆腐滷水方子，你知道現在豆腐坊會變成什麼樣嗎？！”
凌夕鳳十分生氣，音量也很大，因為有外人來而關門在房間內的莫修染眉頭一皺，將自己的窗戶輕輕推開了一點。
順著窗戶縫隙，他一眼就看到凌夕鳳坐在自己的椅子裡，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視線裡有一點點怒氣。
……又在生氣。
冷風順著窗戶吹進來，莫修染皺眉，仔細看了眼凌夕鳳。
她倒是裹得嚴實。
不過裹得再嚴實，也沒有人會在這麼冷的天在外面這樣坐著，他倒是想讓凌夕鳳有什麼事情去會客室說，但又沒有那個權利。
院子裡，張嬸子還在辯解：“我、我已經知道錯了，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也很後悔，可當時為了兒子能上學院，我也是沒辦法……”
凌夕鳳就看著她瞎掰。
她又不是沒有為雲寒的事情研究過各個學院，她兒子要讀書，豆腐坊的銀錢攢一攢也夠了，根本沒有走投無路到要出賣她的地步。
分明就是她嚐到了有銀子的甜頭，貪慾上頭，才會被張老闆盯上，認為她是個好的突破口，進而將她收買。
凌夕鳳看著她道：“你要是早在張老闆找你做這種事的時候，就跟我這樣訴苦，不用哭我也會幫你的。”
意思就是，現在一切都遲了。
張嬸子不停的為自己申辯，但她畢竟大字不識一個，講不出什麼大道理，張嘴閉嘴就是自己在家裡如今有多慘。
但這些話是引不起共鳴的。
她也許確實很慘，但這跟她背叛了凌夕鳳，背叛了整個豆腐坊，以至於菜鋪老闆們都遭受損失，這些事實並不衝突。
凌夕鳳完全沒有原諒她的理由。
張嬸子說了足足兩刻鐘，看著凌夕鳳絲毫沒變的表情，終於意識到，凌夕鳳讓她進來，根本不是聽她說話的。
而她此時雙腳已經凍麻了。
凌夕鳳見她盯著自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臉色一變，爆發了。
“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不過是個小丫頭，哪裡知道我們當孃的心情！你們這些做買賣的奸商，就只會欺負我們這些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