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鳳在一邊看著，這老漢態度倒還算誠懇，只是話裡沒提到對面攤子。
雖說有些便宜了對面，但對她來說，這樣也好，若是老漢在這裡將一切和盤托出，反倒是容易打草驚蛇，張嬸子那邊不好處理。
現在估計在對面看來，無非就是老漢的事情辦砸了，她一會兒得讓王壯去跟這老漢嘮一嘮，免得萬一對方多個心眼兒找上門去，他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
王大娘叉著腰站在自己的攤子後，見周圍人對老漢指指點點，心裡可算出了這口惡氣，不過想到昨日凌姑娘臨走前跟自己說的話，她也沒有再打算對老漢多追究。
凌姑娘說得對，真正壞的人在她對面攤子呢！
“行了，看在你遭罪的小孫子份上，就原諒你了，不過日後可不能再做這種事了，人窮不能窮良心！你趕緊回去照顧孫子吧！”
王大娘這麼大方，周圍的人都連連點頭，說她真是大方，尤其是附近旁的攤販，昨日這老漢找上門來的樣子他們還記得呢！
旁邊攤子賣雞蛋的嬸子湊過來：“哎，王大姐，這是怎麼回事啊，昨天兇得像是要來掀攤子似的，今天就來道歉了？”
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們本來都要走了，一聽還還要繼續嘮，都好奇的圍了回來：“是啊，我這今天一來就看見道歉，這昨天發生什麼了？現在沒事，給大傢伙講講唄！”
王大娘拿起一邊的水碗幹了半碗水，又瞥了一眼對面的菜攤：“唉，你們可別提了，要說這老漢啊，也是那個叫什麼？哦、受害者！”
這是她從凌夕鳳那學來的詞兒，今天這就用上了：“他家裡也不容易，想來給小孫子買塊豆腐嚐個新鮮，家裡窮，這世道誰不貪個便宜？誰知道啊，就買了那喪良心的豆腐！”
她把“喪良心”這三個字叫得很大聲：“小孫子吃了之後上吐下瀉，你說，這買吃食的偷工減料，還人家孩子遭罪呀，昨天我去醫館看的時候，那麼小的娃，小臉刷白，這給我心疼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祖墳鬧鬼倒了八輩子血黴的害人精，這要不是送到人家永安藥鋪去，我看這腸子都要吐出來咯……”
凌夕鳳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聽著王大娘聲情並茂的講那小孫子多慘，又陰陽怪氣這賣壞豆腐的人多損，要不是人太多她不想引起注意，簡直想要當場笑出鵝叫。
這潑辣的嬸子，還真有潑辣的用處！
王嬸子說得心裡舒坦，聽的人也津津有味，還不停的點頭肯定，直到有人小聲問了一句：“所以這娃娃到底是吃了誰家的壞豆腐啊？”
有心思活絡慣會看臉色的，早就看出來王嬸子的眼神一直往隔壁飄了，互相往對面使眼色。
這些人裡也有去對面買菜的，這會兒都暗自皺起眉頭，甚至有人也買過對面家的豆腐壞過肚子，不過當時吃的東西多，沒往這方便想。
王大嬸的嗓門很大，對面攤子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被她話裡話外罵人氣得夠嗆，偏偏她又沒指名道姓，他總不能自己主動承認吧？
買菜的人可能沒太關注，他難道還不知道嗎？這城裡的豆腐，一共供貨的只有兩家，一家就是供給對面王嬸子的，一共三家，剩下的現在跟他都在一個地方進貨！
王嬸子看對面攤主拉著個臉的樣子，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凌夕鳳確定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在被人發現之前，她先一步離開人群，今天是酒坊第一次送酒精去軍營，她打算跟過去走一趟。
她到院子的時候，王壯他們正在裝車，酒坊那邊拉磨的驢也被王壯牽過來，套了兩輛車。
“捆結實一點。”
聽見她囑咐，趙大虎從第二輛驢車上轉過頭來：“放心吧東家，這要是掉了一個罈子啊，咱們兄弟們可是最心疼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