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忽然舉起手來,這是凌夕鳳告訴她們的,開會的時候有話說要舉手才行。
凌夕鳳示意她說話。
“東家,那晚上要做多久工呀?我能有兩個時辰睡覺就行。”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顯然是也想問這個問題。
凌夕鳳敏感的意識到她們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上夜班,自然是白日睡覺。”
這下輪到桃子懵了:“可白日也要做工呀?”
凌夕鳳自認是個笑點比較高的人,可她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讓她想笑,也有些心酸。
“這額外的五十文,是因為晚上熬夜傷身體,並不是晚上的工錢,我剛剛也說了倒班,倒班的意思就是一組上白班的時候,另外一組上夜班,否則怎麼叫倒班呢?”
這下桃子她們是聽明白了,也驚呆了。
凌夕鳳挑出來一組,但卻不包括桃子,原因是她年齡小,還不是熬夜的時候。
蒸餾用的器具她雖然有先見之明的去找了工匠,但這些東西人家都是第一次做,又是奇形怪狀的,暫時還沒有完成。
更不用說當中很大一部分她還要求用銅,雖然銀子出得多,可還是把人鋪子難為得天天抓頭。
幸好上一次去看程序的時候,已經整個店都開始忙活了。
凌夕鳳說完正事,到前面酒坊去看翻新的傢俱,之前新傢俱的木頭味太重,放了這麼多日子已經好了很多。
她一走,後院忙碌起來,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有人聊天。
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個姑娘小聲抽泣起來。
之前被關在一起那麼久,她們對彼此的經歷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鶯兒六歲就被家裡人賣了,她大姐嫁人早逃過一劫,二姐跟她一樣,只有一個大她兩歲的哥哥留在家裡。
她被賣到一家人家,說是伺候人,其實就是童養媳,那人家的兒子小時候兩條腿都被砸斷了,需要人不離身的照顧。
偏偏因為殘疾,他的脾氣還特別不好,對鶯兒非打即罵,還不許她躲,脾氣上來不給她飯吃。
過了七年奴隸一般的日子,十三歲那年她來了月事,心裡怕極了,因為她聽他們說了,她一來月事就要圓房,生孩子。
這麼多年,鶯兒一直默默忍受,這家人也習慣了,覺得她就是個沒性子的,哪裡想到她說是上山撿柴火,就再也沒回來。
身無分文的鶯兒先是去找了多年不見的大姐,當年她要被賣的時候,大姐回來鬧過一次,可惜她家也是勉強度日,根本攔不住爹孃。
但鶯兒記著這個為自己說過好話的大姐,想要在臨走之前去見她一次。
沒想到的是,她守在大樹後面,卻被突然開門出來的大姐看了個正著。
本以為六歲分開,又多年不見,卻沒想到大姐卻愣了一下,猶豫著從院門口走到樹後:“可是三丫嗎?”
知道了妹妹這麼多年的遭遇,姐妹倆抱頭痛哭,大姐想要收留她,可鶯兒不想連累大姐,匆匆說了幾句話就要走。
臨走的時候,還硬是被塞了二十文錢和幾個硬餅子。
可這年月,女人孤身一人在外面,太危險。
鶯兒沒有文牒進不了城,她在山裡找了一出破廟落腳,靠山吃山,甚至無師自通的挖陷阱,靠運氣抓些活物。
這樣甚至過了一年多,她才被山下村子裡的人發現,但那家人沒有張揚,甚至偶爾還會上山看看她。
不過後來,她有一次採了草藥,麻煩人家幫忙去賣,自己等在城外的時候,卻被人販子盯上了。
事實上,就連“鶯兒”這個名字,都是後來的主家之一給她起的。
鶯兒一哭,立刻有其他人也跟著抹眼淚,在這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