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晌午去城外受的傷,回城立刻就來這上藥,順便還買了一些那個止血膏回去,人醒了之後喝過一次湯藥,今天上午開始發熱!”
這婦人雖然著急,但是說話條理清楚,凌夕鳳繼續問道:“可吃什麼了?”
“昨晚上他說吃不下,今天起來勉強喝了碗粥,吃了一個白薯,旁的什麼也沒碰過。”
凌夕鳳看向徐名望:“內服的方子給我看一看……”
方子在手,她掃一眼就知道,內服的都是常用藥材,而且大概因為止血效果好,劑量並不多。
王大夫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他這眼看就要起疹子,要我說定然是藥物相沖。”
凌夕鳳反問:“那王大夫可知是哪兩味相沖嗎?”
王大夫哽住了:“這也未必是兩味,可能是幾味……”
凌夕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王大夫也不能確診,但至少知道是藥上出了問題。
倒是徐名望反應快,眉頭皺了皺:“這不確定的事還是別輕易說。”
如果這裡的大夫能看出來,凌夕鳳還真不想張這個嘴,治病救人專業性太強,人命關天的事情哪容得亂說?
她只能搖了搖頭:“還是等徐神醫回來,兩位討論一下,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但只代表我自己。”
徐名望聽了前半句,都已經覺得自己跑去找她的舉動有些犯傻了,沒想到這話還有轉機:“什麼想法?”
“你們聽聽就是,我覺得應該是病人的體質問題,他的身體對某種藥材……”
凌夕鳳反應過來,這裡沒有“過敏”這種說法,只能換一種好理解的解釋:“……跟某種藥材相沖,若是如此,也不一定非得追根溯源。”
身為醫者,王大夫立刻提出質疑:“雖然人各有不同,但畢竟也都是人,往日只在劑量上有所調整。他若是不能吃用的東西,那旁人定然也不能吃用,你這話豈非匪夷所思?”
這次輪到凌夕鳳哽住了。
如果她沒記錯,雖說徐名望的哥哥名聲在外,但永安藥鋪兩位大夫的醫術應該都是不錯的,難道這個時候不但沒有過敏這種說法,甚至連概念都沒有?
可她並非有耐心之人,更不想從過敏源頭說起給這裡的人上生物課。
凌夕鳳喊門口的夥計:“能給我取個碗嗎?”
然後轉回頭道:“我只能說,就是有這樣的事,有些人甚至吃糧食會這樣,吃雞蛋會這樣,甚至被太陽招到都會全身起疹子,人和人就是不一樣的,而有一部分人是特例中的特例。”
她表情淡定,語氣斬釘截鐵,王大夫心中自然不信,可一時間也拉不下臉同一個女娃在這個時候掰扯。
“哦?!竟然有此事?”
凌夕鳳瞥了一眼,果然是徐神醫來了,她說話時就聽到了他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確有此事,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您還是過來給病人看看吧,相剋之事可大可小,嚴重了怕是要命的。”
一聽說要命,那邊的婦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沒站住,凌夕鳳脫口而出立刻就有些後悔,她還挺不喜歡看見女人哭的。
但這婦人似乎堅強的很,她咬了咬牙,雖然眼睛裡閃著淚花,卻一直看著床上的丈夫,沒有出聲。
凌夕鳳剛才看傷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創口不齊,不像是利器所傷,這種傷口並不多見,但根據知識也能想到是野獸所傷。
“姑娘,碗來了。”
凌夕鳳點點頭,趁著所有人的精力都在床邊徐神醫的身上,她在門外邊揹著人,偷偷將自己蒸餾出來的酒精倒在大海碗裡。
等折回去放在桌上,她看著徐神醫看起來鎮定,但顯然是陷入了沉思。
大夫的習慣就是不會在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