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會意,立刻上前。

他單膝跪地,放低身姿,用溫和的義大利語輕聲開口:“別怕,我們不是敵人。我也是……你的同類。”

說話間,一絲源自血脈的、不帶任何威脅的狼人氣息被他刻意釋放出來。

那氣息對普通人毫無影響,對眼前的老人而言,卻像在冰天雪地中聞到了一縷熟悉的篝火味。

老人感受到這股氣息,緊繃如鐵的身體微微一鬆,但獨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恐懼與警惕,依舊死死地釘在盧平,以及他身後走近的道格拉斯身上。

道格拉斯步伐沉穩地走來,從懷中取出一瓶散發著澄澈藍光的藥劑。

“緩和劑。”

他言簡意賅,將水晶瓶遞給盧平,用眼神示意。

“我改良過的初級鎮定魔藥,副作用很小,能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

盧平接過藥劑,小心翼翼地湊到老人乾裂起皮的嘴唇邊。

一股清冽的草藥香氣瀰漫開來,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老人起初抗拒地扭開頭,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咕嚕聲,但盧平身上那股純粹的同類氣息,以及他眼神中毫無雜質的真誠,讓老人眼中那血紅的瘋狂閃過一絲掙扎。

最終,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洩氣般的嗚咽,虛弱地張開了嘴。

清涼的藥液滑入喉嚨,老人急促的喘息肉眼可見地平復下來,劇烈顫抖的身體也漸漸緩和。

道格拉斯這才上前一步,從兜裡掏出那個哨子:

“這是月語者的信物。”

他頓了頓,語氣清晰而堅定:

“我是道格拉斯·福爾摩斯,來自霍格沃茨。”

“福爾摩斯!”

這兩個字彷彿一道驚雷,讓瀕死的老人猛地撐起上半身!

他那隻渾濁的獨眼爆發出駭人的光芒,死死盯著那枚哨子,又猛地抬頭看向道格拉斯,乾裂的嘴唇哆嗦著,從喉嚨深處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月語者……福爾摩斯先生……”

他激動得渾身痙攣,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流下,掙扎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道格拉斯的手,就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卻又無力地垂落。

盧平見狀,連忙補充:“我叫萊姆斯·盧平,如果您知道道格拉斯,那應該也……”“新型狼毒藥劑!”

老人猛地轉頭,用盡畢生力氣嘶吼出來,聲音尖銳刺耳。

“是真的嗎?!它……它真的能救我們?”

這聲嘶吼,是無盡的渴望,也是最後的絕望。

這聲嘶吼充滿了無盡的渴望與絕望。

盧平心中劇震,他伸出手,用力按住老人顫抖的肩膀,眼中滿是沉重的憐憫與不容置疑的承諾:“是真的。福爾摩斯教授的新藥劑,效果遠超以往,能徹底根除狼毒,而且……成本很低。”

“……真的……”

肯定的答覆如同一柄重錘,徹底擊碎了老人緊繃了幾十年的神經。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下去,壓抑了半生的悲慟、痛苦和絕望,在這一刻轟然決堤。

他不再嘶吼,也不再掙扎,只是發出劫後餘生般的、野獸般的嗚咽。

渾濁的眼淚混雜著塵土和乾涸的血跡,在他飽經風霜的臉頰上衝刷出兩道狼狽的溝壑。

過了許久,這陣遲來的發洩才漸漸平息。

老人用那隻佈滿老繭和猙獰傷痕的手背,胡亂地抹了一把臉,聲音依舊沙啞,卻終於多了一絲生氣:

“我……我叫阿爾多。曾經……也是一名巫師。”

他喘著粗氣,彷彿每一次回憶都是一種酷刑。

“很多年前,在一次該死的意外中,我被咬了,家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