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凌晨。

尖銳而短促的哨聲劃破了礦洞的寂靜,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夜鳥發出的最後悲鳴。

正在閉目養神的道格拉斯睜開了眼睛,那雙深綠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睡意。

他與馬爾科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起身,快步走向洞口。

盧平緊隨其後,他的腳步輕盈無聲,整個人都繃緊成了一張蓄勢待發的弓。

三人快步穿過幽深的礦道,前方洞口的輪廓在搖曳的火光中越來越清晰。

月光,慘白得如同死人的臉,從洞口傾瀉進來,將地面照出一片詭異的亮色。

洞口外的景象,透著一種詭異的滑稽。

兩名狼人守衛,如同兩尊被遺忘的石像,筆直地站在洞口兩側。

他們手持長矛,眼神警惕地盯著前方,身體卻紋絲不動,連呼吸都似乎停止了,滿臉警惕地瞪著前方。

而在他們對面,月光之下,站著三個身影。

他們同樣一動不動。

但他們的姿態,卻是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正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的地面。

彷彿那裡,躺著什麼本該存在卻又離奇消失的東西。

鏡花水月。

只要你不動,敵人眼中的你,就只是一個模糊的、無法被精確鎖定的幻影。

他們投出的任何致命魔咒,都會擊中幻影旁邊的空氣。

同時,會在敵人眼裡幻化出一個被攻擊的影子,前提是持有符牌的人不能動、

對面的三人組顯然也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他們看著一旁的地面,眼神裡充滿了荒謬與不解。

在他們眼中,剛才的攻擊明明沒有下重手,只是試探性的惡咒。

可為什麼這兩個狼人連躲都不躲,就這麼直接倒下了,氣息全無,死得比被踩死的螞蚱還乾脆。

這簡直像是碰瓷。

守衛們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們只是遵從福爾摩斯先生的囑咐,一旦發現敵人,只要保持一動不動,就可以躲過一命,然後拉響警報。

他們身上佩戴的,正是道格拉斯給的鏡花水月符牌。

馬爾科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大步走出了礦道,將道格拉斯和盧平護在身後。

隨著他的出現,那三個不速之客終於抬起了頭。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面色蒼白的男人。

他梳著一絲不苟的黑髮,面容英俊而冷漠,身上穿著一件剪裁完美的深色長袍,那料子在月光下泛著絲綢般的光澤,與這荒山野嶺格格不入。

吸血鬼。

而且是血統純正的那種。

道格拉斯一眼就做出了判斷。

在他身邊,是一個面相如豬的壯漢,肌肉虯結,呼吸粗重,像一頭隨時準備衝撞的野豬。

另一邊,則是一個眼神怨毒、雙眼深陷的女巫,她的手指在魔杖上不停地抽動,似乎每一秒都想再丟出一個惡咒。

“馬爾科。”

那個英俊的吸血鬼開口了,聲音如同上好的絲綢般順滑,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迷途的犬類朋友,有這麼迎接潛在盟友的嗎?”

他露出一絲微笑,兩顆尖銳的犬齒在月光下一閃而過。

“自我介紹一下,紅月兄弟會的血族首領,瓦萊裡烏斯,紅月兄弟會的瓦萊裡烏斯,或許你們該稱我為伯爵。”

馬爾科將手中的長矛向前一指,矛尖閃爍著道格拉斯附魔的銀光。

“我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瓦萊裡烏斯。”

“趁你那漂亮的腦袋還在脖子上,趕緊離開我們的土地。”

瓦萊裡烏斯似乎沒有聽到馬爾科的話,目光越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