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

自父王和兄長被冤殺的那一刻起,清白二字對她而言已毫無用處。別說她沒被匪盜玷汙,即便真的失了貞潔,該羞恥的人也不是她!

劉逸緩緩收回手,臉上仍帶著笑意,眉尖卻已微微蹙起。

陳鈺目光中隱隱有威脅之意。

劉逸稍一遲疑,神色復又溫柔起來,抬高了聲調:“好了,再任性下去,兄長也要跟著受累。”

他一臉寵溺地注視著陳鈺,彷彿在哄一個被慣壞的孩子。

蘇銘早被永寧郡王的兩聲“兄長”喊得如墜雲霧,他還從未被人如此尊重過。

若攀上這麼一個妹婿,今後北城蘇氏那幫族人誰還敢欺負他?

他瞬間就把蘇老夫人的話拋到一邊,對陳鈺擠眉弄眼道:“臭丫頭,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

李管家在一旁拼命咳嗽也無濟於事。

巧蘭一把將蘇銘推開,粉臉含怒:“這好機會你留著自己享用吧。”

她把陳鈺下頜的衣帶緊了緊,又用力往下拉著斗篷,生怕被人看到裙襬上的血跡。

陳鈺悄無聲息地向李管家遞了個眼色,隨後對劉逸欠了欠身,高聲道:“郡王可是真心喜歡民女?”

此言一出,門外頓時一陣鬨笑。

邊城的民風雖比中原開化些,可當眾談情說愛還是件稀奇事。

劉逸頗有些難為情,順口說道:“情比金堅!”

“既如此,就勞煩郡王再跑一趟,後日辰時到蘇家迎親,我自會徵得祖母的允准。”

陳鈺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莞爾一笑:“今日天色已晚,多有不便。後日初二,是個雙頭日子。”

劉逸微微一愣,臉上笑意頓失。

門外頓時躁動起來,這可不是多跑一趟的事。娶正妻是早上迎親,納妾則是午後。

陳姑娘今日躲避婚事,是不想做妾嗎?

蘇銘撓了撓頭,小聲提醒道:“臭丫頭,今日郡王是午後來的,你過門去應是......侍妾。”

“侍妾!”陳鈺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驟然變了臉色:“莫非永寧郡王與別家姑娘已有婚約?”

劉逸沉吟不語,昨日她很乾脆地拒絕了他,尚未顧上談及位份。此事原也無需多言,一個商戶之女總不至於想要郡王妃之位吧?

短暫的沉默,使得公堂上的氣氛極其壓抑。

胡知府不敢亂接話,衙役們則垂手侍立,宛若木樁。

門外的百姓看熱鬧不嫌事大,唧唧噥噥道:“沒聽說永寧郡王與哪家姑娘定過親。”

瑞王父子中,永寧郡王待人最是親和。百姓常私下裡議論,不知哪家姑娘能嫁給這麼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

永寧郡王與陳鈺的私情傳出之後,曾引得不少閨中女子豔羨不已。

且不論這二位有沒有那回事,與蘇銘相比,永寧郡王與陳鈺更為般配。若真成了一對,倒也是樁好事。

至於是妻是妾,可以再商量嘛。

陳鈺掃了一眼門外,冷冷道:“既然尚未定親,卻只願納民女為妾,郡王的深情也不過如此!”

蘇銘悄聲道:“我們是商戶......”

陳鈺嗤笑一聲:“自古以來,真正恪守門當戶對之規的,多是需承襲爵位的嫡子,莫非郡王另有打算?”

堂內堂外頓時一片寂然,這是影射永寧郡王覬覦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