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轉頭看去,只見陳鈺的唇上起了腫塊,結痂的創口下滲出血來,像一粒紅豆搖搖欲墜地掛在唇邊。

他微微一怔,輕撫了一下胸口,緩緩別過臉去。

昨日……磕傷的?

陳鈺忍著疼,拿帕子蘸了蘸唇上的血,起身道:“無福消受美味,我們就先告辭了。”

阿木骨迅速起身,走上前道:“我有東西要送給姑娘。”

他從懷中拿出昨夜那支簪子,掃了一眼孟離,不由分說地將簪子插入陳鈺的髮髻。隨後摸著自己頭上的玉冠,笑道:“為答謝姑娘的饋贈,這支骨簪就送你了。”

陳鈺剛要將骨簪拔下,阿木骨附耳道:“你不如現在就把短劍交給孟離。”

他退後一步,從手上取下狼頭扳指:“姑娘的銀票我一時半刻也用不上,想拿扳指換一袋鹽巴,請姑娘十日後將東西送到楊樹林。我阿木骨向來信守承諾,還望姑娘不要食言。”

他的目光裡透著懇切。

孟離站起身,冷眼看著他們,對陳鈺道:“我那件袍子也該做好了,回頭你親自送往瑞王府,先交給王妃收著。”

親自去瑞王府!

陳鈺心中突突直跳,她從未成功闖進過瑞王府的後院。

“你若違背誓言,我定親手殺了你。”陳鈺接過扳指,盯著阿木骨的眼神裡滿是警告。

阿木骨鬆了一口氣,正色道:“謝了!”

孟離拿起水囊將火撲滅,翻身上馬。

“許久不打獵,倒有些技癢了。”

阿木骨打了個響哨:“山中野獸兇猛,未免姑娘被狼叼去,今日我阿木骨捨命相陪。”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來,瞬間從永和宮內跑出一匹健碩的白馬。

那匹馬嘶鳴著來到阿木骨身旁,鼻子呼哧呼哧地嗅著主人的氣息。它忽而走到孟離的馬前,衝他打著響鼻,像是與熟人打招呼一般。

孟離伸手撫著它身上白緞似的皮毛,目光瞬間溫柔起來:“你把踏雪養得很好。”

阿木骨忙將踏雪扯開,跳上馬背。

一行人各懷心思,沿著雲亭山脈,縱馬向西奔去。

跑出兩裡地之後,眾人勒住馬,帶著弓箭和繩索徒步向山中走去。

秋日的雲亭山景色宜人,枝頭上無人採摘的野果被飛鳥啄破,散發著幽幽的果香。滿山的荊棘和各種樹木密密匝匝,地上積滿了厚厚的落葉。

阿木骨邊走邊用刀劈砍出一條路,沙沙的腳步聲驚得飛禽走獸四下逃竄。

陳鈺悄聲對邱影道:“若走散了就回山腳下等,無需找我。”

邱影點了點頭,是讓她拖住孟離和阿木骨。

兩隻野兔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阿木骨略顯失望,將手中的箭又放了下來。

孟離緩緩回頭,只見陳鈺彎弓搭箭,向野兔射去。

“中了。”

阿木骨嘲諷道:“這山中久無人跡,飛禽走獸多得是。一隻兔子而已,至於這麼高興?”

陳鈺挎著弓,跑出幾十步去捆那隻兔子。

孟離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

陳鈺提著兔子返回,走到孟離面前:“孟先生隨瑞王打獵的機會多的是,今日就幫我們提東西吧,讓我們好好地玩兒一場。”

孟離見她一臉興奮,撇嘴一笑,將兔子接了過來。

他環顧著茂密的山林,長吁一口氣。難得有如此輕鬆的時刻,不必畫素日那樣端著。

越往上走,飛禽走獸越多。

忽然一道白影閃過,阿木骨悄聲叫道:“白狐!”

他又搭上一支箭,卻被陳鈺一把推開。

只見陳鈺拿著弓箭,瘋了似地追著白狐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