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邊,在地裡撒歡打滾的看門狗,這會兒都不見了蹤影。
但它們本就不著家,如果不拴著能整天跑個沒影兒。想來見了生人了,也怕了。真是沒用的狗。
大多數人都駐足看著,都小聲議論著;也有一些人只看了兩眼便又投入到勞作中。
天大地大,種地最大。他們這深山老林雖然來了外人,還是貴人,這是奇事,但他們誰也不認識,荒廢一上午的勞作是不值得的。
沒一會兒,村裡的地主便來到了村頭,自家老大老二都在身旁,顯然都是剛換過新衣裳的。
可草鞋上的泥,手中長年勞作的老繭裂口都還在,掩蓋不了他們仍是農民的事實。
老地主一輩子也沒出去過幾次,也從沒有見到這如此名貴衣著的大人。心裡也是緊張,但更多的是疑問。
自家的深山老林子裡的,連朝廷那些能跑斷腿的狗腿子小皂吏都十多年沒來過了。
不說別的,那白得閃人眼睛,不摸都知道連蒼蠅都站不住腳的緞子衣裳他可都沒見過幾次哩。
那奇怪的款式,他便是從沒見過。
老地主也不曉得這兩位大人是什麼身份,更不知道自己應該行什麼禮節,走到近前,只得裂開嘴,弓著腰,一抱腕恭敬的問道:
“不知,兩位貴人,從何處來。”
他說得還不是本村的鄉間哩語,卻是大明朝的官話。但像是許久沒說過了,說得慢,生疏得很。
大明官話楚男從小綠哪兒專門學過,卻也是帶有濃重的地方言語特色,有些像他前世靠南方一帶的方言。
楚男也站起身來,向這老頭一拱手,一出口也是官話:“老丈不必客氣,我們主僕二人是遠行的旅人,四處走走逛逛,卻不是什麼貴人。
來你們村子想在這裡歇歇腳 ,說不得要小住一段時間,不知哪裡可以臨時歇腳啊。”
“哦,有,去我家就好。”老地主沒什麼反應,遠行的旅人一說他也是第一次聽說,祖祖輩輩說的故事中也都沒聽說過。
但想來,肯定是自己見識少。而這能在外面四處跑的,即使不是當官的大人,那也是極有本事的人。
怠慢不得,看他們也極親人正派,不像是流岷匪盜。所以迎進家中伺候著,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