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和楚瑛匆匆趕來,看見葉瀾正一臉寵溺地坐在黎星對面看她吃飯,還時不時地用手帕給黎星擦嘴角,態度親暱。

二人面面相覷,都是滿頭霧水。

“雲逸,這是怎麼回事?”楚瑛拉過楚雲逸,低聲問道。

“我猜,母親可能把黎星當成雲悠了。”

楚瑛:“啊?這……”

楚瑜臉色不悅:“瀾兒,時候不早了,宴會馬上就要結束,咱們回去吧!”

說完,楚瑜就要去拉葉瀾的胳膊,可突然想起兒子昨晚冰冷的眼神,和那記直指咽喉,讓他噩夢連連的風錐,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硬生生縮了回來。

葉瀾坐著沒動,斜著眼睛看著楚瑜,冷冷道:

“我是瘋了,不是瞎了,我看得見賓客正玩得盡興,哪裡有要結束的樣子?他們都沒走,我為什麼要回去?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瘋瘋癲癲的,萬一做出什麼不得體的言行給你丟人,所以才急著趕我走,對吧?”

楚瑜的五官與楚雲逸有七八分像,按長相來說也是個大帥哥,但五官之間的比例哪怕變了幾毫米,面相就天差地別。

在黎星看來,楚瑜印堂狹窄,雙眉壓目,面相就不是個正人君子。再加上她內心對葉瀾的同情,愈發覺得趁人之危,橫刀奪愛的楚瑜面目可憎。此刻聽葉瀾直言不諱地懟楚瑜,黎星感覺好爽。

葉瀾自瘋了後,十幾年來對楚瑜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今天竟然能看著他說話,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雖然不中聽,卻條理清楚,邏輯分明,這讓楚瑜內心頗為複雜,又高興,又害怕。

“瀾兒!你、你好了?”

葉瀾冷笑:“我要是好了,你會不會很失望啊?”

雖然賓客已經從葉瀾現身的驚訝中緩了過來,宴會廳也早已恢復了鼎沸熱鬧,但楚瑜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不少人還在暗暗關注他們的對話,數十道精神力若隱若現地往這邊探查。

楚瑜心中咬牙切齒,但面上仍舊一副和藹溫潤,不管怎麼說,他的愛妻人設不能塌。

“瀾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寧可用我的命換你恢復如初,你好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失望?”

葉瀾面無表情地看著楚瑜,直到把楚瑜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才冷哼一聲:

“身上沒有二兩硃砂,都不敢聽你說話,鬼話連篇!”轉臉望向黎星,葉瀾柔聲道:“雲悠,別光顧著聽狗叫,吃飯。”

宴會大廳好幾個位置同時響起嗆咳聲和嗤笑聲,楚瑜臉色鐵青,雙拳死死握緊。他不能把怒氣發洩在葉瀾身上,於是黎星就成了遷怒物件。

“你叫黎星是吧?為何冒充小女欺騙我夫人?要是因為你冒名頂替,加重我夫人的病情,你負的了這個責嗎!”

黎星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正愁沒機會置喙人家的家事,想不到楚瑜自討沒趣撞槍口了。

她剛要一頓輸出,卻被楚雲逸搶了先。

“父親,是母親自己把黎星錯當成了雲悠,與人無關。我見母親難得這麼高興,就拜託黎星陪她演戲,哄她開心,就算有欺騙,也是善意的。今天的事說到底,是我們應該感謝黎星才對。”

楚瑛:“是啊大哥,黎星這孩子我瞭解,她不是那樣的人,大哥你確實誤會了。”

楚雲逸都說了不關黎星的事,楚瑜還能怎麼樣,立刻就坡下驢:“是這樣啊。那我還真是錯怪黎小姐了,楚某向你賠禮道歉!”

黎星冷笑:“道歉就不必了,賠禮吧。”

楚瑜沒想到黎星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一時間竟不知怎麼往下接。

葉瀾示意黎星附耳過來,還神神秘秘地用手遮住嘴,可說話的音量卻大得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

“他雖然缺德但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