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時光,六年的寵愛,模糊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她似乎真的融入了這個世界,小產之後,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皇帝一定會為和孩子討回公道,而不是自己親手去報仇。

但是她卻也在皇帝面前做戲,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判斷,就像今天那樣。

她不想痛哭麼?她不想發洩麼?她不想歇斯底里麼?

她想。

只是理智告訴她,不能。

失去孩子的人不僅僅是她自己,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如果對位換一下,皇帝失去孩子,失去理智對她發脾氣的話,埋怨她沒保護好孩子,她會不會開心呢?恐怕會憤怒、會怨恨吧。

所以不能這樣做,不能發脾氣,即使心在滴血,也要想著討好這個男人。

在這個冰冷的後宮裡,她只能依靠皇帝。

這次小產的時間告訴她一個道理,沒有什麼能夠保護她,再高的位分,再高的家世,再高的修養,在後宮裡,不能成為你不受傷害的理由。

只有皇帝能夠保護你,就算保護不了,起碼他能夠懲罰兇手。這時她唯一能夠抓住的東西。

華裳倚在軟枕上,閉上眼,嘶啞著聲音開口道:“蘭芝,去把御膳房的曹廚子傳來,本宮有事要問他。”

她不會只是坐著等待皇帝的調查結果,她一直被動,不是因為她沒有能力,而是不願去爭而已。因為本來她不需要爭,就擁有了一切。

蘭芝低頭福身,輕聲應道:“是。”然後小碎步的退了出去。

芍藥上前拉下了簾子,將拐角的四扇屏風拖了出來,擋在中間。然後站在華裳的床邊,靜靜得立著。

一刻鐘後,曹廚子就趕了過來,也不敢抬頭,跪下行禮道:“奴才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吉祥。”

華裳的聲音從屏風和簾子後緩緩的傳了出來,帶著毫無感情的冰冷:“本宮並不吉祥,你應該很清楚。”

曹廚子滿頭大汗,心裡忐忑不安,面對一個剛剛小產失去孩子的女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哪怕這個女人平時很仁慈。

“娘娘息怒,奴才失言。”曹廚子戰戰兢兢的磕頭。

華裳垂下眼眸,開口道:“你怕什麼。”

曹廚子被華裳冰冷的語氣嚇破了膽子,求饒道:“娘娘小產真的和奴才毫無干係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華裳冷冷道:“本宮也沒說和你有干係,但是你這幅不打自招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做了虧心事麼?”

曹廚子忙磕頭道:“奴才深受娘娘大恩,從一個不受寵的普通御廚走到了今天御膳房小管事的地位,都是靠娘娘抬愛,斷不會做那恩將仇報的事情啊,娘娘明鑑!”

華裳冷淡的笑出聲,嗓音嘶啞:“本宮的膳食出了問題,你說,本宮應該第一個想起誰?皇上有皇上的調查方法,本宮有本宮的調查方法。”

“曹廚子,你知道什麼,或者隱約知道什麼,最好早早的說出來,不然,等本宮查到了,你卻沒說,不管與你有沒有干係,本宮都絕對不會放過的,到時候,抄家滅族,別怪本宮心狠了。本宮那可憐的皇子總要有一些人陪葬的。”

曹廚子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失去理智的女人是可怕的,華裳平靜的語氣中帶著莫大的殺氣和壓抑感。

“娘娘,奴才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一切都和往常一樣。”說罷曹廚子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咬了咬牙,繼續道:“但是前一段時日,有幾個椒房宮的小太監和御膳房的人走得挺近,但是也沒說什麼,就是聊聊天,後來也就不來了。”

華裳閉上眼睛,深覺疲憊。

到了下午,太醫院的人也來了。

華裳正殿、內殿中的物品都被太醫院的人拿去檢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