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是處嘛,只要她能佔住了位置對我們來說就是好事,本宮最喜歡這樣的豬隊友,當然,是敵人的豬隊友。”

蘭芝壓著笑聲道:“還有更好的訊息呢,聽太醫說,太子妃的身子算是垮了,以後可能再也無法生育了。”

華裳瞪大了眼睛,鋒利的目光直刺東宮。

太子妃還活著,但卻無法生育了,這次還生下了一位體弱的女孩,這就意味著——太子不可能會有嫡子了!

華裳無法自制地勾起了嘴角,她努力地想要壓下笑意,不這麼的幸災樂禍,可是辦不到啊,她之前所有的謀劃,皇帝對太子所有的失望,都抵不上這一次打擊對太子的——錐心之痛!

華裳望著東宮的方向,又轉頭看了看建章宮,慢慢彎起了嘴唇,看來,上天還是眷顧本宮的。

嫡長子繼承製對於帝國來說,幾乎就意味著一切。

當今聖上不是嫡子,因為先帝就沒有嫡子,所以皇帝心中一直有一種痛,那就是不被自己父皇期待著的那種痛,他總是被自己的父皇用糾結的眼神看著,充滿了考量和打算,即使登上了皇位,得到了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也沒有辦法彌補皇帝心中的那塊空白。

因為他不是嫡子,所以他被父皇像物品一般打量,所以他被兄弟無數次地質疑和謀害,所以他面對著宗室總是缺了幾分底氣。

這不是皇位能夠填不上的空白。

所以他那樣地期待著太子,皇太子陳儼被他寄予了厚望,這是他用心血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從一開始,就和所有的皇子都不同,他在有意、故意、刻意地做著這件事。

冥冥之中的,他在愛著的不是皇太子陳儼,而是當年的自己。

他沒有得到的東西,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得到,的確,陳儼的確有這個資格不是麼?他是他的嫡長子。

充滿了正大光明、名正言順。

不在其中的人,恐怕很難理解這份心緒,這是在皇室,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才會出現的期盼與企望。

可是——

如今皇太子依舊是嫡長子沒錯,可是他卻幾乎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了。

華裳太瞭解皇帝了,別人也許都不懂皇帝的心思,但是她卻總是可以在皇帝敞開的心扉中窺見到幾分的真實,所以她抓住了關鍵,也抓住了皇帝的心。

這件事對皇帝的打擊,華裳敢打賭,比對太子的打擊要大得多得多!

這才是第一件能夠動搖東宮的事。

建章宮。

皇帝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可能有人能夠瞞得住,雖然太子已經極力地動用人脈封鎖訊息,想要將這些對他不利的訊息都埋葬起來,但是他還是太嫩了,剛剛十九歲的太子對年近五十的皇帝來說,還僅僅是個孩子。

所以,東宮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被陳喜呈上了皇帝的案頭。

整個建章宮都很安靜,不,是寂靜。

陳喜躬著身子站在整齊地擺放在一旁,和往常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宮殿內的所有人都知道,最大的不同已經出現了。

論對皇帝心思的把握,唯一可以與華裳相媲美的大約就是陳喜了,他們對皇帝的瞭解程度是差不多的,只是側重點不同。陳喜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沉默。

可是,皇帝可以沉默,奴才總是不能沉默的,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你說話,午膳的時辰到了,說不說話?外面有大臣求見,說不說話?

而陳喜以及如今正殿內的心腹宮人們都知道,誰第一個在皇帝面前開口,那就是個死。

陳喜無聲地嘆了口氣,他大約是能揣摩出皇帝此刻複雜的心緒吧,對太子行事的失望、對太子妃失德的憤恨、以及對最終結果深深的無力。這是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