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狼煙。”

皇帝皺起眉頭,開口道:“哪個地方的?北蒙越過了封鎖線?”

周銘面色有些慘白了,戰戰兢兢地道:“微臣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榆林、沉都都燃起了狼煙。”

皇帝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周銘,咬著牙笑道:“你說哪裡?”

周銘已經覺得毛骨悚然了,嚥了咽口水,頂著皇帝的壓迫感,艱難地道:“是榆林,和沉都。”

皇帝手中的摺子啪的一聲摔倒了地上,因為地上鋪著厚厚的墊子,所以幾乎沒有什麼聲音,但是悶悶的聲響依舊讓周銘冷汗直流。

皇帝扯了扯嘴角,笑了出來,他看著周銘,聲音輕柔:“你是要告訴朕,朕太子所在的榆林,還有朕貴妃和兩位皇子所在的沉都,都陷入戰亂了?”

周銘的頭死死地抵在地上,不敢抬頭,回道:“榆林的狼煙有段時候了,沉都的狼煙剛剛點燃,它們的距離太近了,臣,預測,可能是有大軍揮師南下,短時間便攻破了榆林,直奔沉都。”

“皇上!臣冒死諫言,請皇上加快程序,速速回京!沉都之事十分蹊蹺,有可能便是衝著皇上您去的,只是您提前回程了而已,皇上,保重龍體,一切回京再議啊!”

皇帝眼珠子都發紅了,他看著周銘,雙手死死地抓住周銘的肩膀,咬著牙,聲音切齒:“你是告訴朕,朕的太子不重要,朕的九皇子、十皇子不重要,朕的女人也不重要是麼!?啊!回答朕!!”

周銘猛地抬起頭,雙眼直視著皇帝,一字一句道:“是,他們都不及陛下重要。”

皇帝頹然地鬆開了手,雙眼無神地看著周銘,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怎麼去怪罪這個人,他是他的心腹,為他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受了多少詛咒和罪孽,揹負了多少仇恨和重擔。

皇帝捂著胸口,手指緊緊地扯著胸口的衣服,臉色蒼白,周銘見狀,終於驚慌了起來:“皇上!”

少了兩位皇子,行宮變得寂靜了許多,不過宮人們依舊還是很安分。

華裳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扶著蘭芝的手坐回了椅子上,然後開口道:“幾位大人,本宮相信將軍們專業的判斷,也信任你們的人品和能力,但是,沉都,守不住也得守。”

都指揮使連承惲拱手回道:“臣等寧死不降!”

華裳眼中似有水汽,的確,這個時代,做官看的不是能力,而是人品,遇到了災荒和戰亂,官員們沒有能力處理,卻能義無反顧地跳進祭天的火堆裡自焚。

很難說這是一種高尚還是卑劣。但是華裳尊敬他們每一個人。

怎麼還能要求他們更多呢?這是時代的侷限,是教育的侷限,是思想的侷限,和官員本身其實並無多大關係。

他們連命都賠進去了,還要怎樣?

華裳眨了眨眼,掩下了水汽,開口道:“中丞大人,請您立刻動員城內的百姓,著青壯年入伍充軍,婦幼為後勤,死守城門!”

“連承惲大人,城內守軍兩萬,請您佈置兵力,守衛城牆。”

“開府尹大人,請您做好動員和安撫的工作,務必使沉都上下一心,共抗敵軍。”

“是,臣等領命!”

華裳知道這些可能也只是無用功,但是能做的事必須要做,剩下的,就只看天意了。

“連大人,援軍什麼時候能到?”華裳還是問了出來,不管怎麼樣,心裡好歹有個希望,即使這個希望太遠也太慢了。

連承惲面色慘淡地道:“榆林被攻破之時,就已經點燃了狼煙,我們邊境的駐軍數十萬,距離榆林也不遠,就是這樣,也沒能趕上救援。如今北蒙和胡戎的聯軍都是精銳的騎兵,行軍極快,我們雖然點燃狼煙,但是離我們最近的駐軍卻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