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面只有這個罐子。”

我這才看向了我爸抱著的罐子,從他們進門我看見這個罐子起就覺得特別像貓鬼的罐子,正打算問為什麼抱個這種瓦罐回來,卻想不到是從花秀棺材裡拿出來的。

我問:“裡面是什麼?”

瞎阿太說:“一瓦罐水。”

我問:“一瓦罐水?”

我震驚至於覺得完全是不可思議,也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原由來的,花秀的屍體變成了一瓦罐水? 瞎阿太說:“暫時我也還不知道這一瓦罐水是拿來幹什麼的,但可以知道的是和花秀有關,當時看見是這樣的情形,我就覺得你們在家裡肯定要出什麼事,因為家墳和家宅是連通的,墳上出了事,就會體現在家宅上,包括之前家裡一直出事,也是因為花秀的墳上出了這事的體現而已。”

瞎阿太說的我並不能完全聽懂,只知道就是花秀的墳上出事了,所以連帶著我家裡也出事了,我們全家都沒法子,就問說:“那現在怎麼辦?”

於是瞎阿太囑咐我爸:“你先把這個瓦罐收起來,注意小心放了,無論是瓦罐還是裡面的水都很重要,說不定……”

說到這裡的時候瞎阿太又遲疑了下,好像是在思索著後面的話妥當不妥當,我問說:“說不定什麼?”

瞎阿太才說:“說不準是拿來救你命的救命水。”

這個我一點就通,我本身就是靠著花秀的水命強勢才能補命活下來,現在這水出現在花秀的棺材裡,又和花秀有關,那應該也是和補我的命有關的東西,大概瞎阿太也是從這方面考慮的吧。

於是我就沒有繼續接話了,我爸見堂屋裡亂糟糟的,就把罐子抱進他的房間裡去,我爸已經進了房了,但是瞎阿太忽然說:“我覺得還是抱到木頭的房間裡,或許會更安全。”

我爸猶豫了下,似乎不解,不光是他,其餘的人也很不解,瞎阿太說:“你們聽我的,放在木頭房裡應該是最安全的。”

之後我爸才把這個罐子搬到我的房間裡了,先生已經拿了吃飯的傢伙出來,在家堂前一一放下,然後點了三炷香對著門外拜了三拜,又點了一份紙錢繞著香三繞,仍在了門外,接著他又走到家堂前,同樣是拜了三拜,又拿出一對佔子,在家堂上這麼一敲,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然後就開始兀自唸了起來,我們都分開在兩側看著他做著這些,唸了一陣之後,他復又轉身,將手上拿著的香插在了屋簷下,然後回到堂屋裡又點了三炷香,這次拜了四方,又在家堂前念起來。

也是同樣的,他念完之後又把這三炷香插在屋簷下,進來又點三炷香,這時候他忽然換了唸經文的聲音,而是用我們都能聽懂的話對著門外說:“冤鬼亡魂,都速速散去。”

說完燒了一分錢依舊在香上繞了三繞,丟在了門外,又回到家堂前將佔子敲在臺面上,然後又開始念起來。

約莫是念了又兩三句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在先生的身後齊整整地出現了一雙腳印,那腳尖就貼著先生的腳後跟,那架勢,就好似正有什麼東西貼著先生的身子站在先生身後一樣。

看見這情景,我不禁失聲喊了一聲:“先生。”

幾乎是在我出聲的同時,瞎阿太也忽然出聲對先生喊:“白夜,你的身後面。”

然後我就聽見先生陰森森地笑了兩聲,用很正的聲音說:“你們都看見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