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這句話小叔似乎沒在聽,而是看著窗戶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我見他神情呆呆的,就問他說:“怎麼了?”
小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和我說:“我忽然想起這個家裡有一間不透陽光,漆黑一片的一間屋子,是在哪裡,你知道嗎?”
我第一次聽說家裡還有這樣的屋子,就反問他說:“不透陽光的屋子?”
說著小叔就拿手抵住了頭,像是拼命想想起來什麼一樣,但是卻始終徒勞無功,最後他說:“我記不起來了,剛剛這個記憶只是忽然閃過,在我看見窗戶的時候。”
我說:“我不知道家裡有這樣一間屋子,或許可以問問奶奶知不知道。”
小叔卻斬釘截鐵地說:“不能問她。”
起初我覺得小叔說的可能是北廂房樓上的空間,可是那上面我跟著奶奶上去過,裡面是透光的,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那扇門,奶奶說的絕對不能開啟的門,要說家裡還有什麼空間,恐怕就是那扇門後面了,難道小叔說的是那裡面?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的時候我就驚著了,如果真是那裡的話難道小叔進去過,再往下想,或許小叔當年早逝又到今天忽然死而復生,恐怕都和這扇門有關,那麼這扇門後面究竟有什麼? 所以我腦海裡又浮現出了爺爺最後的那句話——在我床下面,爺爺的床下面有什麼? 我正暗暗出神的時候奶奶已經從樓下上來了,她進來就問我們說:“你們叔倆在說什麼呢,木頭你和你小叔真是投緣,小時候你就老粘他,你不知道啊,你小叔最不喜歡別人翻他的東西,可就你走路走不穩就爬著上樓去到他房間裡亂翻,每次他都想揍你,可是巴掌還沒下去就把你抱起來改成逗你玩了,這十多年過去了,你長大了,卻和你叔還是這般投緣,像是一點都沒變過。”
奶奶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畢竟那時候才兩歲,我六歲以前的記憶都記得很少了,只是像一些零碎的片段零星半點地存在腦海裡,有時候我就在想,那些被我遺忘掉的記憶都去哪裡了,難道真的都忘掉了嗎,還是一直都藏在什麼地方,只是無法觸碰到而已?
小叔聽了只是說:“這些我也不記得了。”
奶奶就說:“雖然事兒不記得了,可是緣分卻沒變,是不是?”
往後我們把屋子打整好,也去了一天的時間,至於明天重新去葬花秀的事,奶奶說讓我和小叔在家裡,他們去辦就可以了,我和小叔都不比常人,就不要去墳地那地方了。奶奶在說到墳地的時候,我看見小叔有一瞬間的惶神,但很快就正常了,似乎是勾起了一些他心中對死亡的恐懼,畢竟從他昨晚上和我說的話裡來看,他即便已經死過一次,但還是懼怕死亡的。
等私下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的時候,他忽然拿出來了一張符紙給我看,我見就是一般的符紙,就問他是從哪裡找來的,他說是打整房間的時候從床板下面撕下來的,他說床下面貼著符,而且這張符紙這麼新應該是剛貼上去的,然後他就說了一個名字——十一。
他說這是十一做的,我問有什麼依據沒有,他搖頭,說就是感覺。我又問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還要找十一問嗎,他斬釘截鐵地說:“要。”
我問為什麼,他才說:“現在的答案不是答案。”
這句話意味深長,好像意有所指,我回憶著十一的情形,看他也不像知道這麼多的樣子,不過我最後卻想起了他昏迷之後醒過來的模樣,同時我覺得十一到我家來,恐怕目的也不是那麼單純了。
小叔說等明天奶奶他們帶著花秀的屍體去墳地上了,他下去井裡看看那個棺陣,我告訴她井裡有水,一時半會兒是抽不幹的,這麼短的時間恐怕瞞不住他們,可是小叔卻說井裡已經沒有水了,我問他怎麼知道,他說我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