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提起木盒子,我看見奶奶的臉都要綠了,小叔卻像是很快就記起了什麼一樣,而且全是關於這個木盒子的,他就問說:“還在不在了?”

奶奶氣不打一處來,就沒好氣地說:“那個盒子已經丟了。”

小叔便沒有別的什麼反應了,只是應了一聲,我覺得他的反應頗有些奇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卻唯獨記得這個木盒子,說明這對他來說應該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可是聽見丟了卻又沒什麼反應,這前後矛盾的心態著實讓人拿不準。

後半夜說是休息,其實小叔根本就沒有睡,他只是躺在床上,他的身份忽然從一個陌生的闖入者成為我小叔,我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但是見他不睡覺我的確覺得奇怪,就問他說:“你怎麼不睡覺?”

誰知道小叔卻回答我說:“我不敢睡。”

我就好奇了,問他:“為什麼不敢睡?”

小叔卻說:“我怕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他說的這話奇奇怪怪的,倒像是暗指他這睡過去就又死掉了一樣,後來我見他的確一直都沒有要睡的樣子,倒是我後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誰知道睡著之後就又做了夢,夢見自己莫名其妙地又到了陰廟裡,這回沒有人推我,卻是我自己走進去的,我在夢裡只感覺這個陰廟變得更加陰森了,而且我一路走進去什麼人都沒有碰見,最後直到又來到了陰廟裡的廟門口,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只見門是關著的,我竟然也不害怕,就去敲門,但是沒人應,我於是就把門給推開了,誰知道才把門推開,就看見門後是站著一個人,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不過這個人不是別人,卻是我自己。

我看見自己站在廟裡面嚇了一跳,就聽見他和我說:“蕭木,你要死了。”

然後我就從這死亡的恐懼感中醒過來了,我驚恐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灰灰亮了,只是小叔已經不在床上睡著了,我驚魂未定,想著小叔不會是走了吧,就起床來看,卻看見小叔正在屋簷下坐著,看著孤零零的,我就走出來問他:“小叔,你怎麼起來了?”

他說:“反正也睡不著,你剛剛做惡夢了?”

我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就問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就沒吭聲了,說話只說了半截讓人覺得很難受,我見他一直盯著我家院子的那口井在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我從噩夢中驚醒感覺很疲憊,於是就沒管他又會床上睡下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樓上傳來的腳步聲了,不過這回不是鬧鬼,而是家裡人正在打掃房間。

我起來的時候剛好瞎阿太也過來了,她來到我家聽見我們家在忙活一些什麼,一問竟然是在打掃樓上的房間,再接著就見到了我小叔,瞎阿太聽見已經死掉的小叔竟又活了過來,也是無比驚訝,她說她還是第一遭遇見死人復生的事。

但是我發現小叔看到玲瓏之後就不對勁了,只見我小叔一直盯著玲瓏在看,而玲瓏卻顯然有點躲避的意思,雖然動作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眼睛裡那微妙的變化我還是看到了,然後我小叔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對玲瓏說了一句:“我記得你。”

玲瓏拉了拉瞎阿太的手臂,像是有些害怕,瞎阿太立馬就說:“永寧你是不是看錯眼了,玲瓏比木頭還小了七八歲,你怎麼可能見過她,更不要說記得了。”

小叔卻一直看著玲瓏,只是嘴上很敷衍地“哦”了一聲,但是他的表情卻並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我發現玲瓏好像很怕小叔,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小叔則並沒有移開看著玲瓏的視線,只是和瞎阿太說:“你是來處理那具屍體的吧,那你們忙,我去打整房間。”

說完他就上樓去了,小叔上去之後奶奶安撫瞎阿太說:“你不要和他計較,剛剛要是話裡有不好聽的也不要往心裡去,他以前就是這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