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
我爸問我說我是不是也下去了井裡,已經告訴了我他在井底看見了我,雖然那並不是我,那麼這是不是他丟魂的緣由? 我想到這裡,看了我爸一眼,卻發現我爸也看著我,但是他的眼神卻很冰冷,那種眼神似乎是要將我從外至內徹底看清楚一樣,看得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可是我爸現在看我的眼神,卻和之前我怕他的那種眼神不一樣,現在雖然看著冰冷讓人覺得有些可怕,可是我能感覺到這是他,是我熟悉的老爸,但是之前那種可怕的眼神,卻並不是因為可怕,而是看過去,那似乎是另一個人,不是我爸。
我爸卻什麼都沒有說,然後就別開了眼神,我奶奶則在和我爸嘮叨我爺爺的事,當然裡面帶著很多自己的情緒,畢竟和大姑奶奶有這麼大的矛盾,她也難以釋懷,發些牢騷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無論是我還是我爸都沒有心思聽這些,我爸只是應付地問說我爺爺怎麼忽然想去大姑奶奶那裡了,都這麼十幾年不來往了,怎麼說去就去了,還一聲不吭地。
這些恐怕也只有爺爺自己知道了,我奶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但是她和大姑奶奶究竟有些什麼矛盾,卻始終不明說,還是後面越說越氣,就和我爸說了一句:“你姑媽那種是什麼人,你奶奶臨死前說的話就是——讓她不要來,我死了也不要讓她來,你說她作為一個女兒,做到了這個份上,母女之間都是這樣,更不要說我還只是一個嫁進來的人了。”
我自小並沒有見過太爺爺和太奶奶,而且也很少聽見家裡談及倆老人家,這還是頭一遭聽我奶奶說起那時候的事,我奶奶說完也知道說的多了,於是就站了起來,說是去房間裡一趟,其實是怕我們問更多的事來。
我奶奶獨自出去,我媽不放心,就跟了出去,屋裡只剩下我和我爸兩個人,我爸看了我一眼,忽然問我說:“剛剛你在想什麼?”
我知道他是問剛剛我想的那些念頭,他一直那樣看著我,肯定知道我想到了什麼,但是我爸還不等我回答,就繼續說:“剛剛我忽然住了口,並不是我真的記混了,相反卻是我記得太清楚了,我怕說出來嚇到你媽和你奶奶,那天我記得你是在上面沒有下去的,怎麼我下去到井底,卻看見你在井底躺著。”
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樣,這個問題說是一個問題,不如說是一個資訊,因為答案無論是我還是我爸我們都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回到他,我說:“我不知道那是誰,當時我在上面。奶奶也和你說了,你在井裡暈過去了,我才下去把你吊上來的。”
我爸卻依舊看著我,眼神又像剛剛那樣冰冷,他問我說:“那現在,你是誰?”
我被我爸這個問題也是嚇了一跳,原來我爸是覺得我是他在井底看見的那個,於是我說:“我也不知道你在井底看見的那個‘我’無哪裡了,因為等我從井裡上來之後,他已經不見了。”
這件事在我爸這裡是根本瞞不住了,於是我把那天發生的事都和他一一說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依然是省略了在井裡看見老鼠和屍骸的事,我爸聽了沉思起來,他說:“其實我在看見你之前,還看到了一樣東西,當時我驚撥出聲,也是因為這個,但是很快我就看見了你。”
我爸說他下去到井底先是看見了那個貓鬼的罐子,這個我也看見過,倒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我爸說井裡還有一個半人高的空間,他看見有一根繩子一樣的東西伸出來了一些,但又不像,他正是看見了這東西才出了聲,但是很快就發現這是一隻巨大的老鼠,我爸和我描述,他說:“你能想象一隻幾乎和人一樣大的老鼠是什麼樣子嗎?”
我爸接著說:“我當時幾乎已經嚇傻了,正不知所措,那老鼠就往裡面跑走了,我正打算喊上面的人,但是就看見你在裡面,而且一把就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