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叔的話裡似乎聽出來了什麼,就問他說:“你知道盒子裡是什麼對不對,否則你不可能這麼肯定這個盒子是假的。”

小叔沉吟了數秒,回答說:“是。”

我追問:“是什麼?”

小叔說:“我不能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你們說我已經死過一次,應該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不該知道的答案。”

見小叔不說,我只好又問說:“玲瓏也有一個,她那個是她太爺爺給她留下來的,她給我看過,與這個一模一樣。”

小叔說:“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也是個假的,如果是真的……”

小叔說話說了半截就沒說了,後面似乎有些話他覺得不能說,我聽了一半覺得難受,就追問:“如果是真的怎麼樣?”

但是小叔卻刻意轉移了話題,他說:“我先扶你去躺下,這才是開始,過會兒才有你受的。”

我不知道小叔話裡的意思,直到我到床上躺下一刻鐘之後,眼睛就開始像被針刺著一般地疼,那感覺就像是有人要把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一樣,我疼得要命,小叔則早就給我準備了溼毛巾,讓我覺得疼的時候敷在眼睛上,果真敷上去之後疼痛感就減輕了許多,小叔才告訴我毛巾的水是特別做的,他說我疼痛感有所緩解說明只是我的陰眼暫時被借走了,走陰結束就會還回來,而不是我想的那樣被奪走了。

我問小叔知不知道是誰借走了我的陰眼,小叔搖頭,他說最起碼從我身上找不到絲毫的線索,不過他能從我身上感覺到一股子腐屍的氣味,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和我身上濃重的死人氣不一樣。

腐屍味? 我想到了兩個事情,第一是我吃的腐屍肉,第二是我在陰廟井裡看見的那個腐屍一樣的影子,從小叔的話裡來看,我覺得是第二個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在奶奶他們從墳地裡回來之前,我眼睛才算是能勉強看見,但是一睜開就疼,小叔說借陰眼是很傷人的,我最好多閉眼休息,少用眼,直到能看見了我心裡才稍稍舒坦一些,也才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著白天找到的東西,我是為什麼小叔去世後丟失的木盒子被爺爺收了起來,還貼上了符紙?

小叔卻說:“如果不是你爺爺乾的呢?”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爺爺告訴我這件事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麼,而那個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就是奶奶,這是說得通的,畢竟連北廂房樓上的那些棺材都是祖爺爺一代代留下來給奶奶的,我那時候就覺得奶奶身上似乎藏著秘密。

在我看得見的時候小叔拿著那張畫布給我看,他指著上面兩個地方說:“據我的觀察這個家裡這兩個地方是沒有的,你見過或者是去過沒有?”

這種圖案我並不是很能看懂,在小叔的解釋下才勉強知道這是兩個房間,不過都藏在了家宅裡,我這麼一聽就說:“我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

小叔就沉默了,他依舊指著說:“你看這個空間是藏在主宅樓上的,開口就在樓上中間的這間屋子,而另一個空間則是在你房裡,你房間地下還有一間,這個你知道嗎?”

我肯定不知道啊,小叔則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和你說的那個被封起來的房間應該就是樓上的這個,我只記得那時候我還很小,不知道怎麼的就到裡面去了,當時給我的感覺是裡面好像有個人。”

我問:“有個人?”

他點頭說:“我不知道對不對,畢竟記憶是會出錯的,至於更多的我不知道是記不起來了還是真的不知道,我依稀記得,我的確是從樓上中間的這間屋子進去的。”

不是北廂房樓上的那扇門。

之前我的猜測並不成立,那就是說小叔並沒有去過北廂房那扇門背後,所以那裡依舊還是一個無法觸碰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