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誰也沒有意識到,也可能是最近家裡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連我自己都沒記起來那天是我生辰的前一天,過了那天的寅時我就剛好成年滿十八歲。

之後的情景就是我被我三姐拉著走在路上,我就像一具木偶一樣被她牽著手跟著她走,我明明知道不應該跟她走,但是雙腳卻不聽使喚地跟隨著她的步子往前一點點走,我想說話卻發現嘴巴根本張不開,想要額外地動一動,卻發現除了雙腳能跟著她走之外,身子其他的部分根本就動彈不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跟著她到了村頭的河邊,她順著河邊帶著我到了橋頭,快到橋頭的時候,我只聽見耳邊全是嬰兒和孩童的啼哭聲,只見在路的兩邊全是被丟棄的孩童,它們放聲大哭,但是模樣卻恐怖得不忍直視,這些陰戾的哭聲讓我心裡有些害怕,但是三姐卻搖了搖我的手說:“小弟,不要怕。”

她說著又透出那種詭異的笑容,我聽她這話不但沒有消除恐懼感,反而恐懼感更加強烈了,我想問她要帶我去哪裡,但是卻依舊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就越發笑起來,但是那笑聲一聲比一聲恐怖,我就跟著她到了橋頭,到了橋頭的時候就看見橋頭站著一個人,背對著我們站著,看見有人我就看向了她,好似是一個老婦人。

似乎是聽到了我和三姐過來的動靜,她就轉過了身子來,但是轉過來之後我卻看見這不是別人,正是大姑奶奶,她好像也看見了我們,然後她就朝我說了一句:“小貓兒,你回來了。”

然後我就感覺拉著我的三姐忽地就鬆開了手,再看時候只見三姐已經變成了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她朝我喊了一聲,就竄到了大姑奶奶的身邊,然後大姑奶奶彎下腰它就跳到了大姑奶奶的懷裡,溫順地躺在大姑奶奶懷裡,大姑奶奶撫摸著貓的頭,但是卻一直笑著看著我,我發現即便三姐已經不拉著我了,但我還是說不出話動不了身子。

大姑奶奶說了一句:“跟我走吧。”

然後她就轉身往橋上走,我依舊像是一具木偶一樣地跟著她走過去,走了一小段之後,我忽地聽見有人喊了我一聲——蕭木。

我想轉身去看,但是身子根本動不了,只是我的雙腳卻因為這一聲喚而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前走了,我看見走在我前面一些的大姑奶奶似乎也聽見了,就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後,她看了我身後一眼但是很快就轉回了身子繼續走,好像剛剛身後的聲音只是幻聽一樣。

我則又開始繼續往前走,眼看已經走過了一半,我甚至已經看到了橋另一頭的魂幡正在飛揚,而橋兩邊的境況卻是天差地別,只見這一邊還是村落,可是另一頭卻是紙錢紛飛,魂幡林立,還有墳地影影綽綽隨處可見。

我忽地記起小時候先生說的話來,他說人被鬼勾魂之後會經過一座橋,無論這個地方有沒有橋你都會過一座橋,只要你跟著到了橋的另一頭就救不回來了,因為到了另一頭你就死了,命燈滅了,陽壽就盡了。

那時候我還不太明白後面這些話的意思,直到現在我已經在了這樣一座橋上才發現我正是走在死亡的路上,這也是為什麼橋兩邊如此不同的原因,因為這座橋就是兩個地界的通道。

意識到我跨過去就會死去,強烈的死亡氣息帶來的恐懼感開始籠罩著我,我想掙扎卻發現根本動彈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向死亡。

也正是在我著急的時候,我忽地感到有一個力道按在了我的肩頭,但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我隱隱感覺到身後好像有個人,但又像是錯覺一樣。大姑奶奶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她回過頭來看,卻也是疑惑的樣子,然後她就放下了手中的貓說:“貓兒,去看看是什麼人跟過來了。”

白貓落到地上就往我這邊過來,與此同時我聽見我耳邊又出現了剛剛喊我的那個聲音,這個聲音與昨晚我在院門口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