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隊員們的眼神驟然變得擔憂又複雜之前,梁初補充道:

“不過大家放心,藍耀他們的實力並不差,所以一時的失聯並不代表他們出事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那裡離指揮中心太遠,給了敵人鑽空子的機會進行了訊號干擾。而離指揮中心越近,成功收到訊號通知的可能性越大。”

楊易聽懂了梁初的意思,但還有個疑問:

“你既然現在告訴我們,可見沒有一直瞞下去的打算,那為什麼當初不乾脆直接告訴我們呢?”

梁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杏眼裡的褐色瞳孔平淡無波,嘴角若有若無的揚了揚,似是苦笑,

“演習出現無關人員持真槍實彈、目擊同伴遇害、於深山老林訊號受干擾失聯......”

梁初輕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

“這些,同時砸在你們面前,受得了嗎?”

當初她深陷狼窩虎穴孤立無援的時候,就深深體會過這種恐慌和絕望。

她必須給他們保留一線希望,就像讓他們透過弗洛姆實驗裡給出的下方盤旋著滿是毒蛇的獨木橋時,告訴他們下面有一道安全網,

即使大家都清楚安全網不一定穩固,但至少有了一些心理安慰。

“我不敢賭。”而且也沒有必要賭。照顧隊友的心理,使其行動不受影響,是她的責任。如果知道真相毫無意義,甚至會出亂子,那麼不該知道的時候她會選擇緘默。

話音剛落,他們同時陷入了沉默。

誠然,這些事情每一樣單獨拎出來,都是讓毫無經驗的學生們心慌的存在,

一起出現,說不定真會擊垮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感受到無盡的絕望......

……

藍耀揭開一棵大樹底下的草叢,熟練又迅速地用刀消去隱晦的記號,直起身有目的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早在一開始,梁初讓他帶隊分道而行時候,他就找機會支開了四名隊友單獨行動。

所以即便梁初沒打算讓他們分開,藍耀自己也會想辦法單獨離開。

只要離開了隊友們的視線,耳麥、定位的線路一拔,去哪兒就管不著了。

“不愧是軍校計算機特招生,幹得不錯!”

很快,藍耀就見到了眼前這位裝扮誇張、左眼戴著黑色眼罩、頭瘦小得像骷髏般的男人。

與之前梁初遇到的刻意掩飾的人不同,此人從扮相看起來就十分囂張。

“呵,”

藍耀諷刺一笑,不屑地揮開了男人獎勵似的拍在自己肩上的手。

“廢話少說,我要的東西呢?”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被軟肋脅迫,他怎麼會聽這群喪心病狂的人的話?

從一開始,他們就想讓他當上隊長,利用信任,在演習期間想辦法把隊友帶到早已佈下天羅地網的指定地點,讓這些軍校的好苗子任他們處置。

他不想做得這麼絕,但也只能藉機斡旋,把他帶著的幾人給支開了,

用他們給的不會被普通檢測儀器查出來的電子芯聯絡上他們,並向他們提出另一個建議:

用電腦進行訊號干擾。

而他們也很快準備了他需要用的電腦等儀器,藏好了讓他自行取用。

也是,他們怎麼會不答應呢?這可比只折磨殺害一小隊的人刺激多了。只要指揮中心越晚發現問題,救援越慢,他們就能玩兒得越久。

這樣的建議既顯示了他於他們而言的價值,保住自己重要的東西,又不用親眼見到昔日一起訓練的隊友落難,以及被驚訝、不解、悲憤、失望的目光注視......

雖然這樣會間接害死不少人,但只要他不是直接的施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