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簡辭還未醒,仍舊是在熟睡當中了。

這個時候,讓他多睡睡,是最好的緩解情緒的方法。

拉過一把椅子,在簡辭的旁邊坐了下來。

事到如今,他才算是真正的瞭解了簡辭的過去。

所謂的大爆炸事件,是社長為簡辭定製的劇本,而這個劇本的原型就是兩千年前的那一場獻祭儀式,遺址裡面所隱藏的就是當初的祭壇。

難怪簡辭在加到那個祭壇的時候,會有痛苦難過的情緒,因為那裡面所埋葬的就是他的親生父母以及他的族人。

那些並不只是劇本而已。

兩千年,太過漫長的光陰了。

他們在未經簡辭同意的情況下創造了他,又擅自決定了他的命運。

過分麼?確實是最過分的事情。

然而他們為此也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如果簡辭不是那個特殊的孩子,他們其中的某一個人處在簡辭的位置上,同樣也會義無反顧的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修補時空的。

可恨,可悲,可憐,卻也可敬。

在歷史之外,做著常人做不到的事,甚至連名字都未曾留下。

如果不是聽社長說這段歷史,恐怕永遠都不可能為外人所知。

“唉,這世上的人,當真是千奇百怪。”

林七夜見過最善良的人,也見過最惡劣的人,聰明的人,愚蠢的人,無私的人,自私的人,現在又見識了這樣一群為了信念而付出所有的人。

人生就像是一個萬花筒,活著,就會被不斷的重新整理認知。

當真應了簡辭常說的那句話:生命,活著才鮮活。

林七夜想,以後他也會常說這句話的。

“該唉聲嘆氣的不應該是我嗎,你怎麼也跟著嘆氣了,少年人,經常皺眉會長皺紋的哦,就不帥了。”

聽那聲音,又恢復到了以前的調調。

林七夜注視著睜開眼睛的簡辭,道:“我就算是變得白髮蒼蒼,牙齒掉光,你想要後悔也已經晚了,這輩子只能這樣了。”

“呦,從哪裡學來的油嘴滑舌,我那個老實的連牽手都會臉紅的林七夜同學呢?”

說話間,簡辭伸手拉住林七夜的手,藉著他手臂上的力氣,起身坐了起來,雙腿搭在床邊,同林七夜面對面的坐著。

林七夜微笑著迎上他的目光,道:“近朱者赤,近……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未盡的語音,便被一片突如其來的溫熱嚴嚴實實的堵住。

簡辭伸出一隻手,掌心貼著他的後頸,手指陷進柔軟蓬鬆的碎髮裡,動作小心的就好像是捧著易碎的玻璃。

呼吸交織在一起,林七夜只覺得好似是有一片雲包裹著他,柔軟而又溫暖。

當簡辭的那隻還纏著紗布的手,手指尖碰到林七夜的臉頰的時候,他還能夠清晰的聞到藥水的味道。

嗯……不是很好聞。

柔軟的唇,擦過林七夜的下唇,像羽毛掠過湖面。

他不自覺的仰起頭,去回應簡辭的吻,此時的大腦都處在一片空白的狀態,只沉浸在美妙的親吻中。

愈發炙熱的觸感從唇上傳來,簡辭靈巧的舌尖撬開他的牙關,就似在探尋一處神秘未知的寶藏。

林七夜嚐到一絲絲的鐵鏽味,他卻已分不清那是被簡辭咬破了嘴,還是他把簡辭的嘴唇咬破了。

意識漸漸的變得模糊,林七夜無法做出理智的思考,他只能聽見自己凌亂的呼吸聲。

“現在的你……”

簡辭簡辭中途停頓了片刻,聲音帶著乾涸的沙啞,又有幾分笑意。

指腹輕輕擦過林七夜泛紅的唇角,道:“可變得和以前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