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秦家溝。

秦家四房。

秦明松倚在榻上,面色蒼白,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怨毒與不甘。

宋繡正揪著錦帕,手指纖細,動作卻顯得心不在焉。

室內氣氛沉悶。

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打自秦馳與宋錦在京城風光大婚,兩人就心緒難平。

秦明松語帶偏激道:“宋繡,你可曾後悔過?如若不是你費盡心思換了親事,如今就是郡王妃了,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宋繡聞言,抬頭望向秦明松,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後悔?我宋繡做事從不後悔。倒是你,心中不好受了吧。”

前世她倒是嫁給了病秧子,可轉頭人就死了!

享受個鬼的榮華富貴?

這輩子不知什麼原因,病秧子遲遲沒死,還青雲直上,但不外乎是因為宋錦。

宋繡又嗤笑,“你該去照照鏡子,妒忌的嘴臉真醜陋。”

秦明松怒目而視,胸膛劇烈起伏:“若非是你,我秦明松怎會落得如此田地?!你就是個喪門星,我本該有個光明的未來,自打娶了你,就沒有一件好事……”

宋繡一聽就炸了,“自己無能就莫要怪到我的頭上,沒有我宋家的銀子吊命,你現在能不能活著都兩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人前裝出個清高模樣兒,奈何草雞就是草雞,怎麼也成不了金鳳凰!”

心虛的人,聲音就越大。

前世秦明松當大官了,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因為她,可這種事情她打死也不會承認。

何況現在宋父是侯爺,宋繡底氣很足,絲毫不用給秦明松的面子。

秦明鬆氣得渾身發抖,他奮力掙扎著坐起身來:“你!你這個毒婦!”

宋繡將錦帕擲於秦明松的臉上,目光如炬:“人貴有自知之明,吃我的穿我的,我還要給你臉了?如果我是你,我就縮起尾巴來做人。”

秦明松猛地伸手抓住宋繡的衣領:“毒婦,我今日便殺了你,以洩我心頭之恨!”

宋繡卻不以為意,撥開秦明松的手,臉上帶著一絲嘲諷:“殺我?你有那個本事嗎?你如今病弱不堪,連起身都需人攙扶,還想殺我?真是可笑至極!”

秦明松無力地跌回榻上,“你……你……”

宋繡整理了一下衣領,轉身坐回椅上,“行了行了,三天兩頭來這麼一出,你不累我也煩了,就你這個半死不活的,老孃沒有離你而去,你就該燒高香了。”

“你個水性楊花的賤人!當年若非我秦家收留,你早已流落街頭!”秦明松怒喝道。

宋繡毫不示弱:“你也不過是個無能之輩!那孩子,便是你無能的證明!”

“咳咳咳咳……”

秦明松聲音沙啞:“大不了我豁出去,不要這張臉了,請族長來主持公道,我定了你這個賤婦……咳咳咳咳咳!”

接著又是一陣猛咳,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宋繡有恃無恐道:“你無端猜忌罷了,有何證據?我行得正坐得端,豈容你詆譭?”

她不止一次慶幸宋錦強行把人送走。人送去了哪裡,她也不知道,令秦明松想調查也是無從查起。

這個王八,秦明松是當定了!

“證據?那孽種便是最好的證據!我秦明松一世英名,竟被你如此羞辱!”

秦明松指著宋繡大罵。

宋繡冷笑連連,走近秦明松,聲音充滿挑釁:“秦明松,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活該你這輩子絕後,哼!說來你還要感謝我,沒有這個孩子,你死了都沒人摔盆。”

秦明鬆氣得渾身發抖。

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