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剛吃了一半。

秦馳看見陳千戶腰佩繡春刀大步走進來。

“大人這是剛用午飯?”

陳千戶驚訝問。

秦馳把碗筷放下,取出手帕擦拭過唇瓣,再擦了擦手道:“陳大人用過了嗎?”

“用過了。”

陳千戶看了眼一旁的秦八。

秦八低眉順目站在一旁,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陳千戶又道:“我在外面久等不到大人,特意過來看一看。”

“有勞你惦記了。”

秦馳看了一眼秦八。

秦八心領神會,彎腰上前收拾起桌面,將秦馳未吃完的飯食收回食盒,提去了衙門的茶水間,出來的時候提出一水壺的開水,又從櫃子裡取出茶具。

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清洗一遍茶具,將茶葉放少量進入兩個青瓷蓋碗,用熱水淋茶,又將水倒出,然後注入水,蓋上蓋子,端到秦馳和陳千戶跟前。

秦八泡茶的手法粗糙。

先前秦馳也是這樣喝的,沒有說過不好。

陳千戶同樣對於茶道沒有研究,有一杯茶水能夠解渴就成。最關鍵還是當眾泡的茶,不用擔心有人動手腳。

秦馳端起茶吹著熱氣。

陳千戶複雜道:“秦大人倒是坐得住。”

“我就動動嘴皮子,真正幹活的也是下面的人。”秦馳很是坦蕩的說出來,把陳千戶整得一時啞然。

這便是當上位者的好處。

陳千戶環視了屋內一圈,再坐到秦馳身邊小聲道:“你不關心下伍家?聽說你和伍家大小姐正在談婚論嫁?”

“現在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嗎?”

秦馳喝茶的動作一頓,涼涼的瞥向陳千戶,“再說了,我和伍家沒關係。伍家當初算計我,我不信錦衣衛會查不出來。”

陳千戶連忙告罪,“我沒惡意,就是想跟你說伍家沒了。”

“沒了?”秦馳面露驚訝。

陳千戶將實情道出:“叛軍逃的時候去了伍家,等官兵搜尋到伍家,伍家已經被滅門。”

話中之意不用說。

照錦衣衛的推斷,叛軍對秦馳的怨念很大。而這些叛軍都是土匪出身,燒殺搶掠是常乾的事情,碰上了打不過只能自認倒黴。

實際上也是伍家倒黴。

赫連楷在秦馳手裡吃過幾次大虧,連同叛軍對秦馳的怨念,比外人所知的更大。

秦馳妻兒又不知所蹤。

傳言中要跟秦馳結親的伍家,不就入了一些叛軍的眼,逃遁的時候不約而同挑上了伍伯候府,不然,憑伍家一個落魄戶,還入不了叛軍的必殺名單。

陳千戶又小聲道:“死得最慘的就是伍家大小姐,叛軍似乎以為她是大人的未婚妻,在伍家大小姐的房間裡還留字了。”

不外是專門留給秦馳的話。

大意是你殺我兄弟,我上你的女人等混賬話,報復性很強。

秦馳從秦八那裡知道伍家的事,倒是不如錦衣衛那邊知道得詳細,連這種細節都有。

見秦馳隻字未發,心情不太好似的,陳千戶安慰道:“伍伯侯府的禍事,純粹是咎由自取,怪不得秦大人,您也無需自責。”

秦馳心裡沒有任何波動,嘴上還是嘆息道:“這終究是受到我的牽連,只是沒想到叛軍當中,仇恨我的人這麼多,陳大人之後還是莫跟我走太近才好。”

當初伍靜瑤算計在先。

確實怪不得秦馳。

陳千戶搖頭,“秦大人多慮了。說句實在話,跟別的官員走近,還顧忌會不會是叛軍奸細,跟秦馳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完全不用擔心這點,有時我挺好奇你幹了什麼,叛軍對你的怨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