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沒有質疑宋錦,沒有衝她發怒,更沒有守住所謂大男人的自尊。

他低頭了,示弱了!

有一些夫妻遇到問題大吵大鬧,互相指責,反而忘了再深的情分,都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消散。最初宋錦突然提出分開,秦馳不是不惱怒,然而比起發脾氣,他更擔心失去。

“秦大人算計人心很準。”

宋錦好歹同他生活多年,“三言兩語就點明我和孩子之間的羈絆,無法否認有一瞬間,我猶豫了,可隨之我又清楚的知道,我雖是孩子的母親,卻無法給孩子做主,就像雙胞胎改姓,便沒有人事先告知過我一聲。”

秦馳臉色微微起了變化,唇瓣微微動了動,最終沒有替自己辯解。

宋錦尚有未盡的話。

在這場婚姻中,她自以為是不欠秦馳,奈何關係從來就不對等,在別人眼裡她始終只是他的附庸,做再多也是如此。對此她沒有怨懟,世上的女子皆是如此,可她又心有不甘。這不該有的不甘,不知是何時又是因何而起,也許前世就已經有了,僅是被深藏於心底,現在突然就冒了出來作怪。

齊大非偶僅是一個理由。

回京之後,必定會被困於後宅,也是一個原因。

不過歸根結底,是她不願意了。

不等秦馳再開口,宋錦又率先說道:“秦大人來南方有公務吧,何時起程與大軍匯合?我讓廚房給你們備些乾糧。”

“夫人……”

秦馳眼底的情緒未明。

宋錦突然轉移話題,顯然是不想再談和離的事。

秦馳抬眸定定望著宋錦,嗓音微啞道:“此次離京確實有公務,可我來此接你也不是假的。夫人,在我面前你不必這般客氣和小心翼翼,無論如何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宋家人。咱們是多年的夫妻,不是仇人。”

說到這裡,他心刺痛了一瞬,“我承認孩子的事,沒有事先跟你提一句,是我不對。我本以為等安定下來再解釋也不遲,可終究是我太過想當然了。”

當時,他確實這樣想。

他以為她能理解自己。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是他太過自以為是,太過理所當然。他以為不管自己做什麼,她都會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而家人和他都忽略了宋錦的意見,這種態度往深一層,何嘗不是一種輕視。

秦馳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癥結所在。

宋錦要離開。

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

當然,憑秦馳的手段,大可以強行讓宋錦低頭,他壓下了這種蠢蠢欲動的邪念。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

而不是委屈和將就。

“這是我身為丈夫的失責,對不起。”秦馳道歉的時候,眸光依舊沒有離開她。

宋錦垂眸避開了與他的視線碰觸,起身向秦馳執了一禮,“秦大人不必如此,您沒有錯,是我矯情了,望您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成全一二。”

秦馳握住茶杯的手指泛起青筋。

不去強迫她,他捨不得。

不能生氣,這樣只會把人越遠。

這事不急,不能急!

秦馳站了起來,猛的轉身望向門外,他不緊不慢似的理了理衣袖,平靜又堅定道:“南邊的軍情緊急,我今晚會離開徽州。此次不急,再給你一段時間冷靜,待我南下凱旋歸來,夫人再給我答覆。”

說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宋錦抬頭只見到他消失的背影。

那背影有一絲倉惶和慌亂。

只要他不願意放手,宋錦想要和平分開很難。二人如今的地位懸殊,招惹不起。

正在此時。

木婷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