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幾乎齊齊望向角落裡的宋家人。

反倒是宋家人面面相覷,要知道他們跟這裡其他被捉來的不同,他們是一族人被捉的。

蹲在前面的一箇中年男子,謹慎的目光定定落在宋錦的臉蛋上,正好和宋錦的目光對上。他先是一愣,接著面上露出震驚之色,再連忙低頭拉起其他人,示意往外走。

等宋家老少走出庫房。

士兵又將庫房關上。

宋家人不管老少,皆是面黃肌瘦,身上的衣服也是補丁疊補丁,唯一可取之處,估摸便是洗得尚算乾淨。

中年男子停在宋錦面前,試探問:“是錦兒嗎?”

“是我,二叔。”

宋錦眼淚無聲往下流,忍住才沒有哭出聲,“我來接你們回家。”

“好好……”

中年男子眼眶也紅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

在那聲“錦兒”一出。

宋家其他人也陸續認出宋錦,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

宋錦又看向其他人,聲音哽咽的依次叫人,“三叔,堂伯父,二堂叔,……”她的目光一一掠過在場的親人,可是沒有看到宋寬,不由的驚慌極了,“我,我爹呢?”

其餘的神色頓時一滯。

宋二叔抹去了眼淚說道:“當年你父親只在這裡待了小半年,有一日便被人帶走了,被帶去了哪裡我們也不知道。”

作為階下囚,想探聽都不容易。

看管他們的那些人也只是低層,所知道的事情有限,再上層的管事,他們也接觸不到。

邢綸一見宋錦大受打擊,連忙靠近她耳邊低頭提醒道:“東家忘了,宋老爺今年在福州出現過,人還活著,只是我們暫時不知道他在哪裡。”

宋錦旋即想了起來,“是我一時急糊塗了,二叔,大家跟我離開這裡再說。”

“先去找你二嬸她們。”

宋二叔想起了妻女急忙道。

在這裡的十幾個宋家人都是男子。

想到之前的混亂,忙不迭目前居住的草棚跑去。昨晚他們不是不想出去葤坊,是被看守的人攔住,沒多久又有官兵闖進來,將以前的守衛殺了,可又不顧他們說什麼,統統關進了庫房。

宋家人為了互相照應,草棚搭建在一起。

不是按各家住各家,而是特意讓女眷住在中間的茅草屋,外圍是青壯年居住。

這樣子也是為了保護家中女眷。

宋二叔跑回去,“娟子?娟子?!”

“相公,我在這裡。”

中間往左的一間草屋的門,開啟了一道縫,裡面露出了一個婦人半邊的身子,在她的手裡還拿著削尖一頭的木棍。

堂伯和堂叔伯他們去叫人。

幸運的是昨晚的戰火,沒有涉及到這裡。

主要是這裡的茅草屋不起眼,擺明沒有油水的地方,官兵想刮油水也不會來這裡。而島上的叛賊就算要逃跑,也不會往這裡躲。不然,官兵搜查到這裡,也是一捉一個準。

什麼原因?

是島上的叛賊吃穿不愁,被捉來幹活的人,不是瘦成皮包骨,便是精瘦精瘦,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不同,相當於在一群瘦子裡想藏一個胖子,再怎麼藏也藏不住。

只能說有幾分運氣。

宋錦站在旁邊,看著叔伯們和家人面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嬸子和堂嬸她們,狀態也不好。

早沒有當年養尊處優的模樣。

同時,宋錦也發現了,當時被捉走上百人,現場的人數不足一半,除了她爹去向不明,還有幾個長輩沒了,幾個年幼的族弟和族妹沒了,四堂嬸和四堂妹不見影,瞧四堂叔麻木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