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掉了一子。

先前他接手的是必輸之局。在容先生沒有犯下大失誤的情況下,秦馳能將這局棋下成如今這模樣,連容先生都不得不另眼相待。

容先生評價道:“後生可畏。”

“雖敗猶榮,是不是?”赫連溥笑容就沒斷過。

“是極!是極!”

這讓容先生又是詫異,“你來黃山是來對了,人開朗了,也愛笑了。”

“沒人打擾的日子,能不舒心嗎?”

赫連溥長年病弱,眉眼難掩鬱氣。

在京師的時候,對外說是來黃山養病。

別人說他是找好了墳墓。

打算把自己葬在黃山上,說是來養病其實就是來等死的。

有些人一直在盼著他死。

看來是註定要失望了。

因為這麼久過去了,赫連溥別說死了,反倒是越活越精神。

“黃山是個不錯的隱居之所,待我日後也要來此養老得了。”

容先生突然感慨地說出這麼一句。

赫連溥打趣道:“我給你留一間茅廬,再添一塊風水寶地。”

“那容某在此先謝過世子爺的賞賜。”

“想什麼美事?本世子只是在逗你玩兒。”赫連溥說完就哈哈大笑。

容先生也不介意。

轉而看向秦馳,詢問起鄉試的事。

秦馳一一回答。

又得知他要參加來年的會試,容先生便指點起他,好比明年誰最有可能會當主考官。

具體是誰?

端看皇帝最終讓誰來主持。

容先生也不知道會是誰,卻將最有可能的那幾位的文章偏愛說給秦馳聽。同讓以民生為題,同樣的內容讓秦馳用數個風格來寫。

這些事情容先生只說一遍。

秦馳能領悟多少,端看個人能耐。

直到傍晚了。

赫連溥命人準備膳食。

晚飯過後。

容先生下去休息,秦馳這才得空和赫連溥單獨相處。

將柳家的事情同舅舅說了,秦馳又道:“柳家背後有人,但還沒查出是誰,只知柳家和楊令瑜、劉院使關係非淺。”

“有人在織一張大網。”

赫連溥身居京城多年,可以說是局中人,所知比秦馳更多,“此事你要撇清關係,能不沾就不沾,水太深了,搭上自己不值得。實在是這天下守著挺沒意思的,奈何你外祖人固執,聽我的話,早早退下來多好,一輩子守在西北,淨得個虛名,連骨肉血親都保不住。”

秦馳心裡吃驚。

舅舅真是什麼都敢說。

赫連溥對皇帝早就失望透頂,甚至累積了不少怨氣,在外人面前他會遮掩得天衣無縫,面對秦馳這個唯一的外甥,他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不介意讓秦馳知道他對如今朝廷的態度。

秦馳無奈的換個話題問:“舅舅,容先生是何來歷?”

“李華容,李大學士,翰林院的前任掌院學士。他辭官是太過耿直得罪了那位。那位最近竟然沉迷於仙丹,寵信一個道士,他看不過去就勸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