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些不合理的事情,突然就顯得合理了起來。

秦老頭本就不是個品格高尚的人。沒有足夠的利益,他不可能去冒險,即便是父親對他有過救命恩情。

這世上忘恩負義的人多了去。

大概她父親也很清楚,才會恩威並施。

當初那種情況父親大概也是沒得選擇。再多一個選擇,估計都不會讓她嫁入秦家的吧。

宋錦眼眶湧上了淚水,滴落的淚珠打溼了信紙。

這一張信紙不大,可透著滿滿的慈父之心,而且通篇沒有提到宋繡。

果然,宋繡就是個添頭。

父親偏愛的人,一直是她了。

宋懷昌出身於宋氏旁支。

宋氏的旁支不會聚於一處,而是分散於全國各地,在徽州府這邊居住的都是嫡支。宋懷昌是宋父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女兒的退路也只能交給可信之人。

這位既有商人的精明能幹,又不失讀書人的斯文,很是具有徽商的氣質。

作為家主的宋寬並沒有讓他跟隨宋錦,可以說是給了他最大的尊重。

何況活了半輩子的人,再讓他跟隨宋錦,那是有些難了,畢竟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想讓人信服很難。

在這個世道在外面經商,通常都是男人乾的事情。

宋錦以繡帕抹去眼淚,“讓懷昌叔見笑了。”

“這是人之常情。”宋懷昌眼裡含著讚許和理解。

看到父親的信件,無動於衷才可怕。

宋錦的目光再落下魯班盒。

她手按在盒子上面,“懷昌叔想知道里面有什麼嗎?”

宋懷昌搖頭,“要我回避嗎?”

“不用。”宋錦拿起魯班盒,動作飛快的,很快就將魯班盒開啟。

赫連見到盒子裡,是一枚正方形的白玉印章,上面雕刻著玄鳥的圖騰。

宋懷昌吃驚,“這是族印?!”

所謂族印,即是家族印章。

宋錦拿起來翻看,果然是宋氏家族的印章,代表著家主的地位象徵。

此外,盒子內賬本和人員名單,還有屬於徽州宋氏嫡支的族譜。

宋懷昌苦笑,“大小姐,家主這是想將宋氏家主之位傳給您嗎?”

“我族裡尚未出過女族長。”

宋錦這說的是實話,“這個責任我只能暫時提著,等我把父親他們找到了,會將這些東西再交還給他們。”

“您這話是何意?”宋懷昌震驚問。

宋錦抬眸瞥了他一眼,“我不信你沒有派人去查過我父親他們的下落。”

“我收到訊息的時候,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了,讓人去上京打聽過,但派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宋懷昌提起這事心有餘悸。

後來他花大價格從別人手裡買到訊息,說徽州藥商宋氏一族,並沒有押送去京師。

這是半路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