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兒身子如何?高熱退了沒有?”

李氏牽掛著秦馳的病情。

宋錦溫柔道:“娘方才沒問景大夫嗎?”

“問了,這不是擔心你公爹和景大夫合夥隱瞞我。”

李氏隨口抱怨著。

“我過來前,相公剛吃了碗粥,此時應該是在見同窗。”

宋繡看到李氏如今的模樣,只憂心秦馳的身體,哪裡還有昨天被隱瞞的憤怒?

突然之間,宋錦心裡有了幾分明悟。

一而再,再而衰。

李氏驟然聽到兒子隱瞞自己去科考的怒氣,在聽到兒子生病之後,頓時就消了大半。

有老劉氏符水折騰一下,再加上同窗來訪,李氏想懲罰秦馳也要緩一緩。

拖一拖的火氣,差不多就消散了!

秦馳真是好算計!

一次生病,一箭雙鵰。

宋錦不知老劉氏整出符水和同窗的到來,當中是否有秦馳插手,但生病八成是算計了,光從景大夫那裡就能窺探一二。

接下來婆媳二人又閒聊起來,多數是李氏教宋錦一些保胎法子和注意事項。

“你要不要留在秦家溝?”李氏突而開口問出一句,“在家的話,有事情我或許能幫上一把。”

“留在家裡難消停。”

宋錦沒有明說。

李氏卻是明白了,“你那個妹妹……”

剩下的話李氏也不想提了,簡直是一言難盡。

隨即又想到後宅的一些陰私手段,李氏也就不好強行讓宋錦留下來。

去縣城反倒是清淨。

李氏忽然拿來針線,說要給孩子準備小衣,閒聊的時候她打量起沉靜的宋錦,“你希望馳兒入朝為官嗎?要多大的富貴,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和壓力。”

“娘,相公讀書多年,同窗都已是秀才了,唯獨他是白身,每次去書院也會有壓力吧。”

宋錦聲音和緩,狀似心疼的說著。

這話讓李氏若有所悟。

接著宋錦又道:“以後相公可是賺錢養家的,他身子骨弱,幹不了體力活。若相公此次能考個秀才,以後也可以去私塾教書。”

徽州府文化氣氛深厚。

各縣大小書院眾多,百家爭鳴。

山長和夫子皆是有功名在身的,秦馳即便才學再好,身無功名,日後想當個教習先生都沒有哪家書院肯收。

在談話之間,宋錦晦暗提點。

當是小小的幫扶秦馳一把。

等客人離開了,宋錦這才藉口要去照顧秦馳,走出了李氏的屋子。

在家的人不多,幾乎都是各忙各的。

宋錦要做的時候不多,回房去陪著秦馳即可,閒著無聊會做做針線活,或是找本書來打發時間。

秦馳養病數日。

時有去李氏那裡陪同。

看那一日比一日放鬆的狀態,宋錦知道秦馳已經說服了李氏。

秦家人也恢復常態。

秦明松早就去了書院。

尚不知道在府城有一個大雷正等著他。

倒是秦馳中了縣案首一事,在村子裡傳開。秦家人現在是春風得意,走路都帶風。

秦氏的族長和族長來了,得知秦馳生病,就簡單的勉勵幾句,便去和秦老頭閒聊了。

反正,本該最忙的秦馳。

清淨得只能在屋子裡看書,且有嬌妻相伴。偶爾去指導二郎和三郎的功課,或是教導他倆如何製作徽墨。

日子過得舒心又自在。

約摸小半個月過去了。

秦馳看到李氏恢復如常,真是想開了之後,這才收拾東西和宋錦去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