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葉薄荷,清爽馨香籠罩。

眼前一片漆黑,一隻溫熱大手緊緊捂著她的嘴,背靠著溫暖堅硬的胸膛,不知為何,趙青煙反而不害怕了,也許是這讓她放鬆下來的氣味,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察覺她不會出聲,男人將手緩緩鬆開。

“不要出聲。”

聽到男人的聲音,趙青煙徹底鬆了口氣。

“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趙青煙轉過頭,藉著昏暗的燈光看他。

兩人臉靠得極近,彼此的氣息互動纏繞,男人眉骨的刀疤在黑夜中有些模糊,臉龐更加清俊。

“你見過這個嗎?”說著男人就要將東西拿出來,趙青煙連忙制止。

“你先等等,這裡什麼也看不清,跟我來。”

這草叢雖有半人之高,但坐著也實在不舒服。

趙青煙帶著男人,偷偷摸摸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走到廂房內。

走到房內正要坐下才發現男人站在門外沒進來,趙青煙擔心被人看見了,心裡慌張得很,便一把將他拉進來。

點上燈才看見男人臉若冰霜,站在椅子旁。

趙青煙這才勉強想起這個時代應該是有男女大防七七八八的,她將倒好的茶水遞給他:“坐吧大哥,我們早就共處一室過了,我不在意這些。”

男人冰冷的臉龐有出現一絲裂痕,也不四處張望,低眉坐到她買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張小心折疊過的宣紙。

趙青煙接過,見他如此謹慎也不自覺認真了些,小心翼翼開啟,見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

要說哪裡不普通,可能是這作畫水平實在太一般,甚至配不上這上等宣紙。

見趙青煙沒發現什麼異常,男人又將一張紙條拿出。

上面洋洋灑灑寫著:謝公子,有緣再見!

是下午趙青煙臨走前留在森林木屋內的紙條,男子湊近,指著畫的右下角,寫著不大的幾個字:結廬山水間。

兩處的字跡一致,世上應該也是找不出能寫出這樣潦草卻又這樣好看字型的人了,前世趙青煙對書法很感興趣,也很有天賦,學了楷體隸書仍覺得差了點什麼,長大些接觸了草書,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她寫的與別人不同,極為灑脫,曾經的書法老師見了都誇她是難得一見自成一派的草書天才,因此趙青煙隨意一瞥就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字。

“你這畫是哪裡來的?”趙青煙有些詫異。

“你從未見過此畫?”男子似是比她還要詫異。

趙青煙搖頭:“這字是我寫的沒錯,但我對它毫無印象,你是從哪裡得來此畫的?”

她心中遠比面上來的震驚,她才剛剛穿越過來,怎麼會出現有自己字跡的書畫呢?而且仔細看宣紙油墨的痕跡,似乎此畫已有些年頭了。

“我不清楚它的來歷。”男人沒仔細說,似是有什麼顧慮。

敲門聲打破了兩人的沉思,楊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您在屋內嗎?”

楊柳那頭跟著趙辛蕪兩人許久,才找到機會說趙青煙身體不適,需回房休息,趙辛蕪倒沒說啥,點頭示意知道了,顧言欽神情失落,問了幾句也就作罷。

待楊柳走回分別地時,竟已不見小姐身影,她急得在那周圍找了許久,想到小姐會不會已經回了屋,才急急忙忙跑到院內,見透著窗紙燭火若隱若現搖曳,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趙青煙讓男子噤聲,朝外道:“我在,我有些頭暈已經睡下了,你們不必進來了。”

“那奴婢去給小姐倒些水來。”

“不用不用!”

但已經聽到楊柳急匆匆的腳步聲,趙青煙連忙將畫疊起遞給男子:“你快走吧,等下我丫鬟見了你就解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