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趙府眾人出發前往燕清縣。

趙青煙和趙辛蕪在馬車內打葉子牌,這是當下流傳在年輕女子間最時興的遊戲,趙青煙玩了兩局上手了,也上頭了。此時正纏著趙辛蕪繼續和她玩,但兩人已經玩了一天,趙辛蕪累得不行,便把阿金推了出來。

“阿金?你行嗎?”

趙青煙明明自己也是個剛學會沒多久的純純新手,此刻倒是看不起阿金來了。

阿金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對趙氏姐妹倆已經沒一開始那麼生疏了,說話也流利了些,有時倒是顯得可愛極了。

“你可別瞧不起阿金,我看她聰明得很,沒準比你還厲害。”趙辛蕪笑道。

阿金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謝謝小姐,阿金沒有比青煙小姐厲害。”

“實戰見分曉!阿金,來!”

兩個從來沒玩過的新手,水平倒是旗鼓相當,在第十幾局,趙青煙再次拜在阿金手下時,她是真的刮目相看了,既驚奇又欣賞地拍了拍她的肩,阿金被這麼誇讚地看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趙辛蕪實在懶得看她們倆,不過這一局接一局的,時間消磨得很快。

傍晚馬車停在鎮上的客棧,趙承書向來是不喜歡自持身份貪圖享樂的,他更是厭煩官場逢場作戲的社交,安雲舒深得他的教誨,此行便也不麻煩當地縣令,因為人多便包了一整間客棧住下了。

顧大人早前因為公務已經回京,刺史夫人聽聞顧夫人和顧言欽來了芙蕖縣,在信中也邀請了他們,因此二人便也跟著一起前去花神節。

舟車勞頓,晚飯便在各自房中用了,趙青煙倚在榻上,從二樓的窗臺看出去,能越過一大片低矮樓房,看到很遠很遠的小山坡,和前世老家那個小山坡很像。

自己曾經在老家農村住過一段時間,那裡背靠著山,雖然只是個小山坡,但空氣新鮮,有種涼涼的,樹林的味道。山腳流經一條小溪,曾經趁爸爸媽媽沒留意,偷偷跑到小溪裡抓魚,夏日溪水冰涼,清澈溪流中游動的小魚,鬱鬱蔥蔥的樹林,那是自己前世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趙青煙默默想著,自己應該是想爸爸媽媽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便聽見顧言欽的聲音:“紀兄也在,青煙表妹,你睡下了嗎?”

趙青煙下了榻,走去開門。

先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紀潯,一身黑色侍衛裝,雖然因為易容過五官平凡,但這身姿依舊出色,普通的侍衛裝在他身上反而襯得更加挺拔精神。

見她第一眼便看向紀潯,顧言欽眼神暗淡。

“顧表哥,怎麼了?”

顧言欽從懷中拿出釵子,遞給她:“今日我在路邊見到這釵子,心想表妹戴上一定很好看,不知道表妹喜歡嗎?”

釵子通身銀白,尾端是一朵精心雕刻的百合,確實是好看。

趙青煙看了一眼釵子,笑道:“我首飾還很多,都戴不過來了,多謝表哥的心意。”

顧言欽捏緊釵子,手沒放下:“表妹,林家人口眾多,關係複雜,你性子單純,會被欺負的。”

趙青煙有些詫異地看向他,怎麼又扯到林家去了。

“若是你與我訂親,我能保護你。”顧言欽說完,仔細看著她的神情,見她臉上一絲驚喜都沒有,內心涼了七八分。

趙青煙搖頭:“表哥不必如此,我能保護好我自己。”

顧言欽有些著急走上前:“我說的不是這個……”

話音中斷,紀潯手中持劍,橫在二人中間。

顧言欽神色有些茫然地看向他:“紀兄,你這是做什麼?”

紀潯平淡地看著他:“她說了不願意。”

見顧言欽臉色發白,趙青煙抬手按下紀潯的手,朝顧言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