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院落寧靜,只隱約聽見遠處知了的叫聲。

沒有人發現床邊窗戶被輕輕開啟,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跳進屋內,落地也沒發出聲響。

男人小心將散下的床幃拉開,看見女子熟睡毫無防備的面容怔愣片刻,後將視線移到女子搭在被單上的手腕,輕薄的中衣因為女子睡姿不安穩,袖口已經落到手肘處,雪白小臂直晃晃地露在外頭,比那紅玉手鐲更加美豔。

男人蹲下身湊近那紅玉手鐲,思考片刻,伸手將鑲在上面的紅玉按下,瞬時那銀圈化作遊蛇一般,一圈圈纏繞住女子手臂,末端是鋒銳無比的刀鋒。

冰冷的觸感一下將趙青煙驚醒,睜眼看到玄衣男人她下意識叫了一聲,男人來不及捂住她的嘴,叫聲在這寂靜深夜顯得更外突兀,楊柳春風聽到聲音,立馬將門推開。

男人聽到腳步聲就在門外,極快地翻身上床,順手將床幃解下。

待丫鬟進了門,急切地走近便只看到平靜散著的床幃,光線昏暗,看不清床上的情形。

“小姐,出了什麼事嗎?”楊柳就要拉開床幃。

床上,趙青煙藉著月光看見男人右眉處的疤痕,心中又惱又羞,將被子拉高遮住自己身體,惡狠狠地瞪著他。

紀潯一開始只顧著注意外面的聲音,現下才注意到自己左手撐著床鋪,右手按著她的手腕,竟半壓在她身上,低頭看到女子因為慌亂髮紅的臉頰,髮絲微亂,紀潯眸色一沉。

聽到丫鬟越來越近的聲音,趙青煙撇過頭,深呼一口氣裝作剛睡醒的樣子道:“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噩夢,你們下去吧。”

“那奴婢給您倒杯水,壓壓驚。”

“不用了,我又有些困了,喝了水等等又睡不著了。”

“那小姐……”楊柳還要再說,春風拉了拉她的衣服,朝她搖頭,開口道:“那小姐,奴婢們就先下去了。”

“嗯。”

不顧楊柳的掙扎,春風強行拉著她走出去。

待走出屋外,楊柳這才掙脫氣惱道:“你拉著我出來做什麼,小姐做了噩夢肯定害怕得很,我們怎麼能就這樣出來了!”

春風搖搖頭:“直覺,你相信我便是了。”

聽了她的話,楊柳更加生氣,氣鼓鼓地走遠了。

屋內。

趙青煙眼睛瞪得圓圓的,待丫鬟走遠了,她這才看向別處,壓著聲音開口:“她們走了。”

紀潯回過神,看著身下女子凌亂微紅的臉龐,慌亂垂下眼眸,掩蓋住眼中洩露的情緒,撩開床幃翻身下了床,朝女子深深作揖:“抱歉,事出緊急,得罪姑娘了。”

趙青煙披上外衣坐起身,靜靜看他行罷禮,也不想再多糾纏,抬起手臂打量著纏繞在自己手上的銀劍,這人便是為了這個來的,有些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銀白色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看著還挺漂亮,趙青煙伸手去摸,紀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要碰。”

“啊?這……”

紀潯左手輕輕搭在趙青煙手上,指尖勾著她按下掌根處的按鈕,纏繞在趙青煙手臂的軟劍瞬間飛出,化作凌厲短刃,通身泛光。

“這是劍?”趙青煙左右隨意揮著短刃,力度不大,劍身卻發出低鳴。

“是把好劍!”面前的女子眼睛像是裝著漫天星河,璀璨明亮,圓圓的眼睛此刻笑成了彎月,那般純粹單純的快樂,讓他也不自覺彎了嘴角。

屋內沒點燭火,光線昏暗,只能藉著從床邊微敞窗戶的縫隙溜進的月光,才能勉強看清男子眼中波動。

趙青煙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突然發覺有哪裡不對,狐疑地看向紀潯:“不過,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紀潯抬手安下劍柄處的紅玉,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