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初,朱顰兒準時到了鍾靈閣,她與早些時候打扮得完全不同,換上了一身方便行動的寶藍色收腰錦袍,三千青絲高高用銀帶紮起,顯得格外精神。

趙青煙見了實在眼前一亮,心癢癢地尋思回去也整一套來穿,既好看又不耽誤行動。

兩人擔心在院內會打擾到安雲舒,便走到鍾靈閣前不遠處的一汪湖泊旁,此處偏僻,發出再大的聲音也不擔心會吵到別人。

清冷月光映在平靜湖面上,顯得格外孤寂,她們都沒想到原來林府還有這樣冷清的地方。

好在兩人都不是膽小的性子,找到了地方便開始了箭法教學。

朱顰兒驚奇地發現,趙青煙竟學得尤其地快,搭箭拉弓姿勢一點就通,只是力量不夠,無法將弓拉滿,箭也是出了弓便落地。

就算如此,也比朱顰兒預想的要好多了,她朝周圍看了看,從湖邊撿起一塊半大不小的石塊,拿在手上掂量片刻:“你明日像這樣舉這石塊十次,後日十五次,依次疊加,直到感覺到輕鬆了,便可以嘗試拉弓射箭。”

朱顰兒馬步扎著,兩手抓握石塊平舉,神色輕鬆。

這不就是在舉鐵嗎!原來古今中外都是這樣練力量的啊!

趙青煙接過石塊,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並沒有多強壯的女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這麼重的石塊她居然舉得這樣面不改色!

“顰兒你實在太厲害了!”趙青煙忍不住讚歎出聲。

不料朱顰兒臉色微變,自嘲道:“我如今也不知道練這些是不是對的了。”

想到下午朱夫人的態度,想必朱顰兒這些在她看來英勇無比的箭法,在朱夫人眼中不過是一些女兒家閒時玩鬧,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玩樂罷了。

看見眼前女子的失落,趙青煙再也顧不上一直以來強迫自己,壓抑自己的念頭。

“為什麼男子無論是學文還是習武,又或者一事無成,每日吃喝玩樂也沒有多少人會去指責,到了女子,為什麼明明很上進,很努力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甚至已經做得很好了,也得不到一句讚賞,反而要去考慮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朱顰兒抬起眼眸,神色茫然地看著趙青煙。

“做什麼事,都沒有什麼對不對,只有你自己想不想,若是他人三言兩語的阻撓便讓你不敢去做了,我覺得那你是小瞧了自己,也小瞧了你的夢想。”

趙青煙看向掛在朱顰兒肩上的白玉弓道:“更何況,還有人支援著你,不是嗎?”

那是肖浩下午贏得的白玉弓,此刻正安靜地掛在她背上,在月光照射下發著幽幽白光。

朱顰兒順著話頭看向白玉弓,眼中光彩浮動,隨即微微一笑,從未見過她笑,此刻才知道原來這位向來冷淡的女子,笑起來竟是這般明豔動人。

“青煙,謝謝你。”

不知不覺,兩人先是練了好久的箭,後來又坐在湖邊說了好久的話,沒注意時間,想是時辰不早了,兩人這才急匆匆地往回走。

剛走沒多遠,就聽到湖邊一片竹林裡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雖是深夜,但有人說話也正常,兩人不想多事,當作沒聽到便要走時,又傳來男子的聲音,聲音雖已經放低,但在這偏僻無人的深夜裡,還是清晰地不得了。

“雲兒……我錯了……”

朱顰兒身體猛地一怔,控制不住地停下腳步,趙青煙跟在她身後,便也跟著停下,那頭說話的人沒有注意到這裡的動靜,談話聲還在不斷傳來。

“你哪有錯,都是我的錯。”

聽到女子的聲音,朱顰兒臉一下煞白,連忙拉著趙青煙就要離去。

就算原本有準備,在聽到女子的聲音時,趙青煙還是忍不住詫異,林亭雲那樣的大家閨秀,竟然也會大半夜和男人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