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雲蹙眉沉思,忽聽顧君瑋淡淡道:“審。”

陸成霖頓時驚愕地看著他,原以為今天的審問肯定要泡湯的他臉都紅了,憤憤然道:“還審什麼?蕭呈津都認罪了,沒有人逼他,他自己認的!顧大將軍,我承認你打戰很厲害,但這是查案,查案!不是說死不投降總能等到轉機!”

一旁的青萊頓時沉下臉色,但訓練有素的他只是眼中殺意一閃而過,聲線微微緊繃地開口,“陸少卿,請注意你的稱呼,我家郎君現已不是將軍,是位居九卿之列的大理寺卿。”

言下之意是,你只是區區一個大理寺少卿,哪裡來的膽子和自己上級叫板?

陸成霖臉色微變,但還是一臉拒不合作的清高樣,冷笑著道:“顧卿,縱然你是下官的上級,也不是說下官便要毫無緣由地聽從你的安排,在明知這是一件無用功的情況下,接下來的審訊簡直貽笑大方,這裡不是無條件服從的軍營,顧卿該適應才是。”

蘇雲簡直要被他氣笑了,能做到大理寺少卿,這男人該是在官場也混了挺長一段時間才是,怎的絲毫沒有眼力見?

毫無緣由?那只是他自己的臆想,顧君瑋這個人,從來不會做毫無把握的事情。

下一秒,果然見身旁的顧君瑋低低一笑,看著面前矮了他一個頭的陸少卿,饒有興致地道:“陸少卿如此有原則的官員,如今確是少見了。”

陸成霖摸不透他的用意,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得還不了嘴,低頭做了個揖,嘴裡說著,“哪裡哪裡。”

實則悄悄撇了撇唇。

什麼沙場戰神,也不過如此。

顧君瑋接著鳳眸微閃,含笑淡淡道:“只是鄙人一介武夫,確是只會用武夫那一套規矩做事。”

一聽這話,陸成霖的後背頓時一涼,冷汗都要下來了。

這人難不成能聽到他心裡頭的話不成?堂堂國公府的大郎君,二殿下的親表弟,讓鄰國君主都忌諱的沙場大將軍,聖上親封的大理寺卿,這樣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他腹誹什麼都可以,但此時聽他親口說出自己腹誹他的話,陸成霖臉上頓時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如果他還只是一介武夫,那他們這些在官場沉浮一輩子,可能都闖不出什麼名堂的人,算什麼?

彷彿看不到陸成霖陡然大變的臉色,顧君瑋繼續淡淡道:“陸少卿可知,上一個與我如此理論的人,現今下場如何?”

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揚了幾分,顧君瑋慢悠悠道:“他的屍首,怕是已經成為邊塞土地的肥料罷。”

陸成霖小心肝一顫,暗罵自己沉不住氣,這種煞神哪是他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可以隨意質疑的,此等在沙場上拼殺出來的野蠻人,殺起人來可是眼也不眨的。

他沒臉認輸,便由著他罷,反正最後自是有人能收他。

話說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這人家世能力本就一等一的好,讓人望塵莫及,竟然還長著這麼一張臉,便是笑得陰陽怪氣的,也足夠迷惑那些無知女子了。

想起家中那個婦人天天問他,聽聞顧大將軍俊朗獨絕,猶如天神轉世,是不是真的?陸成霖心裡就酸得冒泡,暗道晦氣。

只是陸成霖很快就知道,有時候老天爺比他想象的還要不公平,就在他想著暫時忍辱負重,敷衍地應下他的命令,等著看他以後笑話的時候,就聽那把似乎一直沉穩淡然的醇厚嗓音繼續道:“天子腳下,我身為大理寺卿,豈能放任無辜之人獲罪?你說蕭呈津已認罪,便是犯人,但他的同夥可有找到?他說是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才煞費苦心地想出這麼個曲折的法子,又為何讓醉霄閣那晚當值的人看到他?又為何直言自己是來找人尋仇的?或者在陸少卿看來,這也不過是些不值一提的緣由?”

說著,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