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睡醒,懶洋洋地睜開眼睛,金色的陽光透過窗隙灑進屋來,滿室紅光,蟬兒在窗外高聲鳴叫,似在催促她快些起床。冬梅端來溫水,月娥洗漱畢,換上一條粉色的紗裙,穿戴整齊了,春桃已在外間桌上擺好了早餐。月娥問她:“哥兒起床了麼?你們食過沒有?”

“娘子,哥兒早起床了,在屋裡看書呢,我們都已食過了。”春桃含笑道,跟著娘子來到新的環境,一切都讓她心滿意足。

月娥食了一碗肉絲麵,喝了半碗牛奶,吃飽喝足後,走出房間。

日上三竿,夏日的陽光給大地投下一片耀眼的光明。天空瓦藍,白雲悠悠,東方碩在院子裡仰面對著茂密的大樹模仿鳥兒鳴叫,學得惟妙惟肖,與枝頭上的小鳥一唱一和,雀兒鼓譟,雛鳥啾啾,合奏成一曲美妙的歌謠,甚是愉悅。月娥開心地來到東方碩面前問他:“可否教宇軒繼續練武?”

“好”,東方碩欣然應允。宇軒聽見,放下書從屋裡出來,對他深深揖禮,滿是歡喜。

紅菱和幾個婢女一早就送來了新鮮的瓜果,她在院子裡一直候著,見月娥出來,便走來她身邊恭聲道:“娘子,老祖宗派奴婢來請您睡醒後過去,三位少爺已在老祖宗屋裡等著與娘子相見。”

月娥點頭,進屋裡去選了三塊玉佩作見面禮,將禮盒交給春桃拿著,一起去老太太那裡。

月娥剛進屋,就見外祖母坐在榻上向她招手。老人兩眼腫得跟核桃似的,昨夜肯定哭了很久。兩位舅母在她身邊服侍,大舅母端著湯藥在一匙一匙地喂,二舅母在旁打著蒲扇。三位少年郎依次而坐,看見月娥,都靦腆地低下頭。

月娥趕緊上前給外祖母和兩位舅母請安問好。外祖母慈愛地拉著她端詳,見她白嫩的小臉上透著粉紅,肌膚勝雪,美貌清雅,心瞬間就溶化了,這是女兒的骨肉呀。

外祖母摟著月娥,指著近前的一位少年道:“這是你大表弟迪哥兒,今年十二。”

“表姐”,龐新迪俊臉通紅,向她一揖。少年金箍束髮,穿著月白色絲綢長衫,整個人乾淨利落。

“迪哥兒好。”月娥親暱地拉著他,從春桃手中拿過一塊玉佩送給他。

龐新迪感激地雙手接過禮盒,拱手相謝。

“這是你二表弟新華,今年九歲。三表弟新白,八歲。”

“表姐…”兩位少年齊聲喊道。

月娥將兩塊玉佩分別送給他們。兩人喜滋滋地收下,也是拱手相謝。

“你們別光顧著收禮,不興回禮,像蟾蜍似的只進不出。”二舅母打趣道。

屋裡氣氛頓時輕鬆多了,老太太也精神了,對二舅母笑罵道:“有母親像這樣說兒子麼?”

三個少年漲紅了臉,忙不迭地說:“要回的,要回的。”

新迪走到圓桌邊喝茶,不時偷偷瞟一眼月娥,這就是與大哥有婚約的人。他想不明白,像畫中仙子似的表姐,大哥為何在私下裡要求退婚。

那日他去母親房中請安,走到門口,無意中聽到大哥對母親說:“兒子娶她,終身不悅,請母親成全,勸說父親給兒子退婚。”

當時他還以為是怎樣惡劣的人,令孝順的大哥執意要退婚。

前兩日去請安,聽到母親在屋裡對父親說:“這門親事逸兒不願不從,奈何?強扭的瓜不甜,難不成葬送逸哥兒一生幸福?”

父親一直沉默不語,也不知意下如何。

他從小就對大哥景仰,唯命是從。今日見了表姐,心裡對大哥有了疑惑。

老太太看著屋裡活潑可愛,容光煥發的一群孫子孫女,心情多少有些慰藉,便對大家道:“今兒都在這裡用飯,你們姐弟幾個今後要互敬互愛,相互照顧。”

有親情的地方就有溫暖,孩子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