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徑直開車離開,一路上,他眉頭緊鎖,下頜線緊繃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中蘊著怒氣。

半夜的馬路上車不多,他猛踩油門,車子飛速前進。

心裡藏著一股鬱氣,他沒回城南的公寓,在路口掉頭,一腳油門往魅色開去。

裴聿到了後直接把鑰匙扔給工作人員,然後叫了一打酒,自己進了他們的專屬包廂。

謝子珩是早上七點的時候接到電話的,他睡得正香,被吵醒後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聽到魅色的經理說裴聿大半夜去喝酒,喝到凌晨了還沒走,他們也不敢問,怕出什麼事,只好打電話給謝子珩了。

聽到是裴聿,謝子珩瞌睡都沒了。

他怎麼會一個人大半夜跑去喝酒?實在不符合他的作風。

謝子珩認命地起床開車去了魅色。

早上七點多,會所裡很安靜,只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勤勤懇懇在工作,工作人員也在換班了。

見謝子珩來了,經理連忙跟了上來。

“謝總,您來了。”

“怎麼回事?”謝子珩一邊往三樓走一邊問道。

“昨晚大概凌晨三點的時候裴總來了,什麼也沒說,就一個人喊了很多酒進了包廂,一呆就是一宿。中途有工作人員進去送酒,我也去看過一眼,裴總什麼也沒說,直接讓我們出去了。”

“天亮的時候打掃衛生的阿姨去看了一眼,說是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酒瓶擺了一地,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

“怕出什麼問題,所以我就跟您打電話了。”

經理是裡面跟裴聿接觸地最多的,平日裡除了裴聿除了跟謝子珩他們聚,基本不會來會所,更別說一個人半夜來喝到天亮了。畢竟是老闆,他還是不能馬虎,出了什麼事就麻煩了。

聽完事情的經過,謝子珩也到了三樓了。

他眉頭微皺,裴聿一向冷靜剋制,只有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喝幾杯,也從來不會喝醉,怎麼會大半夜一個人跑來喝酒呢?

走到包廂門口,謝子珩停了下來,“你在外面等著吧,我有什麼事再叫你。”

“好。”經理站在了包廂門口。

謝子珩推門進去,包廂裡全是酒精的味道。

裴聿靠在沙發上,雙眼微闔。聽到動靜,他緩緩睜開了眼,“你怎麼來了?”

他聲音啞得厲害,黑眸中佈滿了紅血絲,下巴上有胡茬長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

謝子珩都驚呆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清冷自持的裴聿嗎?

“三……三哥,你怎麼了?”

地上零零散散地擺了好多瓶酒,桌上還有半瓶喝到一半的。

裴聿坐直身體,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眉心微蹙。

謝子珩見狀,給他倒了杯溫水,“你怎麼一個人跑來喝酒了?”

裴聿愣了愣,抿著唇一字未發。

要他怎麼說?

說他被下了藥?和人春風一度?

昨晚他的盛怒,更多的來自於景意的欺騙和心機。

原來她也跟其他女人一樣,他就不該心軟,不該放縱自己。

謝子珩見裴聿一句話都不說,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傅修年。

剛掏出手機,裴聿就站起身來,他連忙上前扶住他,“你去哪兒?”

“回去。”

謝子珩只好先送他回去。

剛上車,謝子珩在路口左轉,裴聿開口了,“去城南的公寓。”

謝子珩轉頭看他,一臉震驚。

這不回御墅,反而去城南的公寓,難道是和景意吵架了?

不過他沒多問,又在前面路口掉頭,往城南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