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蓮聖教不過是明面上的威脅,暗處那雙窺視的眼睛,才是真正的危機。

如今宗門精銳盡出,防線看似薄弱,實則在他的佈置下暗藏殺招,任何膽敢進犯之敵都將付出慘痛代價。

忽然,肩頭一沉,黑牛不知何時躍上高臺,牛角還掛著幾片偷來的靈竹葉。

“主人,他們能打贏嗎?“

牛眼眨了眨,噴出的鼻息帶著青草氣息。

李源輕拍它泛著靈光脊背,感受著從它體內傳來的陰仙境靈力波動。

短短數月,這靈獸的修為竟有如此精進,倒也讓人驚喜。

“放心。“

他望著遠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該擔心的,可不是我們。“

夜色漸濃,天河劍宗的護山大陣亮起璀璨光芒。

……

白蓮聖教教主宮殿內,燭火在牆壁上搖曳,將十數位黑袍長老的影子印出來。

他們周身縈繞著陰冷的氣息。

正前方,一張玄鐵鑄成的金椅上,斜倚著一名男子。

他身著繡滿詭異蓮花的白色大袍,披散的長髮遮住半邊臉龐,露出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

那雙深陷的眼窩裡,暗紅色的瞳孔。

正是白蓮聖教教主許小樓。

許小樓枯瘦的手指輕輕叩打著椅柄:“天玄宗當真要與我們死磕?”

“沒錯!”

一名滿臉刀疤的長老踏前一步,周身魔氣翻湧,“天玄宗那群雜碎以為救回焦俊就能囂張?簡直是找死!”

“建議殺了焦俊,震懾一下他們!”

另一位長老陰笑著提議,“這幾日聽他破口大罵,老子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焦俊嘴太臭了,我也覺得殺了好。”

一名長老撫著下巴,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天玄宗不過是想救走他罷了。”

“怕什麼!”為首的大長老突然放聲大笑,黑袍下的身形膨脹數倍,

“天玄宗就兩位雷劫,天河劍宗同樣只有一位,這一位還躲在老窩裡不敢出來。

就這實力,讓他們打上一百年,也休想攻破我們聖教的護教大陣!”

許小樓聽著長老們的議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陰森的弧度。

他抬手輕輕一揮,燭火驟然熄滅,殿內陷入一片黑暗。

白蓮聖教教主輕敲著扶手,聽著殿內此起彼伏的建言,眉間褶皺愈發深重。

“他們如此進攻,會不會有勢力在支援?你們說說……”

他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迴盪。

“教主!您想太多了!”

一名身形高大的長老猛然踏出一步,聲音充滿不屑,“修真界誰不知道,白蓮聖教總體實力才是最強的!何必這般瞻前顧後?”

他身後的長老們紛紛點頭,袖中法器隱隱透出殺意。

自從那場慘烈的宗門大戰,這位昔日殺伐果決的教主便如同換了個人。

曾經一言不合,便血洗山門的狠厲,如今化作了遇事,必往最壞處打算的謹慎。

也正因他的轉變,白蓮聖教才蟄伏千年,暗中積蓄力量。

可如今教中勢力如日中天,長老們早已按捺不住野心,屢屢逼迫教主下令一統修真界。

“教主再不下決斷,底下的人都要寒心了!”另一位長老甩動著繡滿血色蓮花的袍袖,

“我提議,各派兩位長老即刻出兵攻打天玄宗、天河劍宗!他們精銳盡出,宗門內必定空虛,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唯有教主依舊沉默。

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上的白骨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