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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十月猜想的那般,劉家屯裡的各個李家村人,他們啊,那確實是都在家中與親人叨叨說著李十月給她爹挖墳建冢的事兒呢。

狗老三提著一桶還冒著熱乎氣的熱水進了屋,他回過身趕緊把門給關嚴實了,好把寒氣抵擋在門外頭。

雖然上回跟著李十月去蠻子部落裡頭撿了便宜,但這財不外露的道理狗老三哪裡能不懂?

所以,別看狗老三穿戴的還是那一身灰撲撲的打著補丁的衣裳,但屋裡的西北角那裡可堆著兩大袋子糧食呢,這都是上一回跟在劉潭身後頭去三山縣外義莊領回各家屍身的時候,他自己去三山縣裡頭的糧店買的。

家裡有糧,心裡不慌。

足足兩大袋子,足夠三嬸孃和狗老三吃到開春去了。

三嬸孃一個瘦小的老太太,當真是一天都吃不上兩碗乾飯,可著狗老三的肚子吃也是儘夠了。

給三嬸孃兌好了洗腳水,狗老三就把盆子放到了炕邊。

“嬸兒,快洗,趁熱乎,燙了腳,夜裡能睡個好覺。”

三嬸孃把手裡縫補的衣裳放下,仔細收了針線,小老太太就一下下蛄蛹到炕邊。

之前三嬸孃還讓狗老三先洗,但狗老三直接給她來了一句:“俺這腳臭咧,俺自己個兒都嫌棄。

嬸孃洗完了,俺再倒些熱水,就著洗就得了。”

狗老三那一雙臭汗腳是真的燻人,三嬸孃也就受了狗老三的好意,她放下腿,把腳放進熱水盆裡頭燙著,只覺從腳底板暖到心窩窩上去。

“老三,你今兒出門,是真看見十月在山上挖坑咧?”

“那還能有假?俺和麻子哥他們一塊兒都瞧見了。

十月和石頭還有她家那個會讀書的二叔都在那上頭,就離著秀才公選的墳地不過幾丈遠的距離,俺哪兒能看錯?”

在李家村過了大半輩子的三嬸孃,對此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三嬸孃快五十多歲了,半隻腳都已經踏進棺材,她從未想過當女兒的還能給爹挖墳坑。

世人講究養兒娶媳,養女出嫁,這嫁出去的女兒那就是別人家的了,哪裡能擱家給自己養老送終?

當然了,李十月的年紀不算太大,也並沒有出嫁,可那不是還有石頭麼?

“這,這要是讓你有福叔知道了,怕是不能願意了,該說十月這孩子了。”

狗老三撇撇嘴,他又“嘖嘖”兩聲後,才對三嬸孃說:“嬸兒啊,你就不用替十月擔心了,十月她歲數是不大,但她那是能和秀才公說上話的人,她能怕有福叔說啥?

我看她怕不是就等著有福叔說她啥才好呢。”

看著三嬸孃拿著布巾子擦腳去了,狗老三這才下了炕,端過水盆,往裡加了兩瓢熱水,他就把腳放進去,就著三嬸孃燙過的水來洗腳。

狗老三把那日李有福在他家說要重建宗祠,讓眾人出錢,卻被李十月當場提問,可讓女子進祠堂的事兒同三嬸孃說了。

“嬸兒,你聽聽,十月這話可是明說了,要是這祠堂不讓女人進,她自己進不去,她才不出錢呢。

這回要是有福叔站出來說十月不該給她爹挖墳建冢,俺猜著,十月怕不是要自請出族了。

人家大將軍都看好她的本事,想讓她去當個兵來,要是有福叔還用老一套,那可就是逼著十月自己個兒走了。

十月又不求著人過活,她能怕有福叔說啥?

再說了,人家給自己親爹挖坑建冢,這是盡孝心了,就她爹那個樣兒,十月這做的還不行?

有福叔能說啥?

說十月是個女娘?”

李十月是個什麼脾性,這逃荒路上,李家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