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年交情,悄悄給他透底,“好多人信以為真,其實是假的,遲瀅沒談戀愛。”

“不是。”宋維揚終於開腔,苦笑了一下,“她有喜歡的人了。”

“我去,你這又是哪兒聽來的訊息,靠譜嗎?”

“她親口說的。”

聽到這裡,許為然沒再停留,進了教室。

凳子都被翻到桌上擱著,地剛被人掃過一遍,灰塵四起。

許為然找到遲瀅的身影,她站在窗邊擦玻璃,側著身,手伸出去擦外邊,上面夠不著,搬了張凳子放在窗臺下面,墊了張報紙,一隻腳剛踩上去,許為然扔了拖把大步流星過去,默不作聲地從她手裡拿走了抹布。

遲瀅一隻腳還踩在凳子上,呆怔地望著不費吹灰之力就擦完窗戶的人。

許為然把抹布還給她:“那樣太危險了。”

遲瀅抿了抿唇,明明是關心她,偏要拐個彎,怎麼不見他去幫旁邊的女生擦窗戶。

許為然轉身走回門邊,撿起被他隨手扔下的拖把,開始拖地。

不管她喜歡的人是誰,他都沒法做到對她置之不理,刻意冷靜了一個假期,逼自己看清現實。到頭來,見了她,一切白費。

開學第一週的班會上調了座位,遲瀅沒去找新班主任另說,她和許為然自然而然就被調開了。一個坐在第二組,一個坐在第四組靠窗的位子,中間隔著一組同學和兩條過道。

遲瀅和許為然做了一年的同桌,換了個人還有些不適應。遇到不會的題,她下意識撞一下旁邊人的手肘,脫口而出“許為然你幫我看一下這道題”,表情一頓,想起她的同桌不再是許為然。

而她的新同桌滕千羽一臉意味深長地笑看著她。

遲瀅撓了撓臉,自己都覺得臉熱,很不好意思,視線回到試卷上,頓了幾秒,還是抬頭越過重重人頭,看向窗戶邊。

他低著頭,臉擋在書堆後面,什麼都看不到。

遲瀅收回視線,跳過不會寫的題,看下一道題。

語文課代表即文藝委員,去辦公室送完作業,帶回來一個訊息。她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聲音仍舊不大:“剛班主任說,下個月初學校舉行文藝匯演,要求每個班出一個節目,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節目得提前報上去讓老師稽核,還得排練什麼的,最好這兩天就確定下來。”

底下鴉雀無聲,文藝委員有點尷尬:“大家出出主意啊。”

何成作為班長,第一個站出來響應:“要不就詩朗誦,還有大合唱!這兩個最簡單省事。”

“班主任說了,十個班九個提議大合唱,負責稽核的老師全給斃了。”文藝委員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規定所有的節目裡只許出現一個大合唱。”

有人答話:“那就我們班好了。”

文藝委員:“……”

第一節晚自習下,文藝委員急得不行,找班長商量。兩個人一塊來到遲瀅的座位旁。遲瀅拿起杯子喝水,見來者不善,側過身躲避他們的目光。

“遲瀅,救命啊!”文藝委員撲過來,一把握住遲瀅的雙手,作淚流滿面狀,“聽班長說你會彈鋼琴。彈鋼琴好哇,高雅有品位,我們需要你!”

“我不行。”遲瀅拼命搖頭,“我十幾年沒彈了。”

“哪有十幾年!”班長在一旁拆臺,“高一咱們班聚餐的時候,你不就露過一手!”

“關乎班級榮譽,遲瀅你就不要推脫了。”文藝委員可憐兮兮地扁著嘴,“你就當幫幫我好不好,班主任催著我要節目,我到哪兒去給他變一個節目出來。要不然我給你磕一個吧。”

“我也給你磕了。”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跟說相聲似的,把遲瀅的名字和節目給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