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帶起一陣風。原以為自己認錯了,遲瀅定睛看了看,那個把腳踏車騎成了摩托車速度的人不是許為然還能是誰。

“許為然!”遲瀅放開了嗓子,朝著前面的背影大喊一聲。

腳踏車剎停,發出略尖銳的“吱嘎”聲,男生單腳支著地,不可置信地扭身往後看,公交車站牌前站著個高挑的身影,正焦急地朝他揮手。

見許為然停下並回了頭,遲瀅像遇到了救星,所有的緊張和慌亂都在這一瞬消失了。

許為然退了回去,停在遲瀅面前。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話音。

遲瀅愣了下,忽然笑出了聲:“許為然,你能載我去學校嗎?我起晚了,這會兒沒車。”

許為然從腳踏車上下來,下意識往後面的車座看了一眼,掉漆生鏽的鐵架子,並不適合載人。這輛腳踏車是從收破爛那裡淘來的,不知經了幾手。

“許為然。”遲瀅哭喪著臉,“拜託啦。”

“上來吧。”

許為然單手捏著車把,用袖子將車座擦乾淨。

“謝謝。”遲瀅霎時展露笑顏,側身坐上去,手抓住車座下面,“我好了。”

許為然踩著踏板往前,清晨的冷風從耳邊刮過,呼呼作響。遲瀅打了個寒顫,小幅度調整了下姿勢,縮在許為然後背避風:“同桌。”

許為然迎著風,聲音有些低啞:“嗯?”

“你今天怎麼遲到了?”遲瀅整顆腦袋快要貼在他後背上,“太不對勁了。你以前不都早早到教室學習嗎?”

許為然眼皮顫了下,抓緊了車把:“先送我弟去學校了。”

接送許承安上下學是葛玉芹的活,從不假手於人,她信不過他,總擔心他會趁她不注意加害許承安。今早葛玉芹扭到腰了,無法動彈,不得已才叫他送許承安上學。

許承安磨磨蹭蹭,耽誤了不少時間。

“哦。”遲瀅摸了下塑膠袋裡快涼掉的小籠包,“你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

咕咕——

謊言被肚子叫的聲音拆穿。

許為然感到一陣耳熱,抿緊了嘴唇,不知道怎麼掩飾這股尷尬,乾脆咳嗽了兩聲。

遲瀅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無聲地彎起唇笑,從塑膠袋裡拿出一個小籠包,手臂越過他肩膀伸到前面去:“給,先吃一口墊肚子。”

“不用……”

“快點。”遲瀅打斷他,“我手舉酸了。”

許為然無奈,稍稍偏頭,叼住小籠包一口吃進嘴裡,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

遲瀅的手收回去時,腳踏車剛好過校門口的減速帶,一個顛簸,她嚇得魂都沒了,忙抱住許為然的腰,整個人緊緊貼著他。

許為然渾身倏地一顫,大腦空白了好幾秒,有種丟開車把棄車而逃的衝動。

“嚇死我了,差點摔下來。”遲瀅抓緊了他身前的衣服,小聲嘀咕,“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

許為然並未聽清她在後面說了些什麼,耳邊嗡嗡響,全身的血液都往腦門上湧。他感覺自己像被悶進一個玻璃罩子裡,熱得找不到出口,也無法喘氣。

胸腔起伏的弧度變大,他以為這樣自己就能汲取到新鮮空氣,卻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