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瀅:“……”

遲光海突然正經了起來:“不會是發燒了吧?回家趕緊量個體溫。”

遲瀅:“……”

遲瀅面無表情地說:“爸爸,我跟您說認真的。”

“2012年啊。”遲光海認真回答她,“不然還能是哪一年?”

遲瀅的呼吸停了兩秒,閉上了眼睛,腦海裡蹦出了一句歌詞: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汽車在路上平穩地行駛,氣氛有點安靜,遲光海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雙目緊閉的遲瀅:“這麼快就睡著了?年輕就是好,這睡眠質量,爸爸太羨慕了。”

遲瀅氣笑了。

再次睜開眼,還是年輕的爸爸,年輕的自己,絲毫未變。

遲瀅開啟手機,點進日曆,確認了一遍,的的確確是2012年9月28日,不是2023年9月28日。

所有的疑點一一被證實。

儘管無比荒謬,但事實就是她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十年前。

準確來說,是十一年前。

這一年,她讀高二。

為了方便她上學,家裡在南江三中附近的博瑞園買了套房子,坐公交到學校只需四站,大約十分鐘。

回到家中,已經快到十點半。

江容君提前接到電話,知道遲瀅淋了雨,煮了一鍋驅寒的薑湯。

“我等會兒喝。”

丟下這句話,遲瀅按照記憶中的方位,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青春時期的她會有的審美。

夢幻唯美的裝飾隨處可見。書桌靠窗,淡綠色的窗簾附加一層白色蕾絲窗紗,窗戶緊閉,雨變小了,淅淅瀝瀝的聲響隔窗傳來。大床上鋪了淡藍色的四件套,圍了一圈亞麻色床幔,溫馨又有安全感,枕邊堆了幾個毛絨玩具。

書包被遲瀅丟在地上,她走近書桌,一摞高中資料書,隨手翻開,空白處有她做的筆記。

房門沒關,江容君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小瀅,你怎麼還不去洗澡?當心著涼。”

“哦,這就去。”

遲瀅翻找出睡衣,鑽進了浴室。

大半個晚上,遲瀅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怎麼也睡不著。最後把自己折騰累了,鹹魚一般直挺挺地癱著,一臉生無可戀。

在這種狀態裡,遲瀅逐漸接受了自己暫時回不去的事實。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去,夢裡時間線混亂,一會兒跳到2023年,一會兒又回到2012年,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爭先恐後地鑽進她的大腦,睡著了都不得安生。

“叮鈴鈴。”

翌日,早上六點,鬧鈴響了。

非常古老又具有殺傷力的鈴聲,聽到的一瞬間,頭皮都要炸了。

遲瀅困得要命,手探出被子一陣摸索,找到了噪音的出處,憑本能摁掉,收回手時,不小心碰掉了,鬧鐘滾到了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好在世界終於恢復了寂靜,遲瀅一秒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江容君詫異的聲音立體環繞:“天哪,遲瀅,你怎麼還在睡?!不上學啦!”

“媽媽,你別吵,我好睏。”

遲瀅被吵醒,眉心緊蹙,咕噥了一聲後,扯高被子矇住腦袋,翻個身繼續睡。

但她沒能如願,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了起來,緊接著她的胳膊被拽起。

“六點半了你知不知道?”江容君的音量一聲比一聲高,“你們不是六點四十打預備鈴嗎?”

遲瀅渾身痠軟,坐都坐不穩,快被晃散架了。她揉了一把頭髮,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半天睜不開,聲音含糊道:“什麼預備鈴,我放假了,我要睡